她捶死梦中惊坐起,手上握着的笔,在白皙的宣纸上晕染开一个几乎沾了大半张纸的墨点。
披在身上的外衣也因为她起身的幅度过大而滑落在地,回头看去,迎春并不在。
她起身走向被屏风隔挡的另一侧,便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坐在案桌前看书喝茶。
是昨日没来的纪淮叙。
应是察觉到她的视线,纪淮叙手中的茶杯微顿,回头,两人便四目相交。
纪元昭缓步走到他跟前,“八王兄,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她说着,人已经坐在了对面,伸手接过她递上来茶水,轻抿了一口。
“见你睡的熟,便没吵醒你。”他说,“昨日我出城采药,并不在府中,回来时,也有些晚了,听秋伯说你差人来找过我,今日一早忙完手上的事,我就过来了。”
纪元昭点点头,正疑惑着要怎么开口,纪淮叙便率先道:“怎么了?是要说太子殿下遇刺的事?”
“对,八王兄你也听说了?”纪元昭问。
“自然。”纪淮叙道:“父王也知道了,正命人暗中调查此事,周大人全权负责,你不用担心。”
纪元昭放下手中的杯子,轻轻呼出一口气,道:“我只是觉得奇怪,他平日里,也没得罪什么特别的人啊,怎的就飞来横祸?”
而且更重要的是,原剧情里根本没有这回事,所以一切的源头都只可能是那个暗中操纵一切的家伙。
纪淮叙皱了皱眉,也很是疑虑,显然也没太搞清楚是什么状况,但想了想,他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原本疑惑的眼眸中忽的染上一丝慌乱。
“那个……”他犹犹豫豫的开口:“那个,你不会是怀疑我吧?”
他说着,纪元昭也一瞬间的没反应过来,纪淮叙却接着道:“我可没有,我们之间虽然确实是有过节,但倒是不至于要置他于死地。”
他说着,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纪元昭却噗嗤一声笑了,“八王兄,你想什么呢?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叫你来,只是想听听你的看法而已,不要紧张。”
说着,她冲他递过去一记安慰的笑意。
纪淮叙缓缓的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怀疑我呢。”
随后两人相视一笑,纪淮叙又道:“不过话说回来,你还没抄完啊?这都过去小半个月了,你要是再不出去,外头恐怕要变天了。”
他没明说,但纪元昭就是一下子就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十有八九说的是谢墨渊的事。
可想来,自己心中所想和外头发生的或许并不一致,于是,想了想,她还是故作疑惑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纪淮叙也并不隐瞒,而是缓缓叹了口气,“外界有传言,楚王的腿可能已经好了,这事儿虽不确定,但风波蛮大的,父王那边应该也是有些风声。”
一听这话,纪元昭的心都跟着紧了紧,她强装镇定:“所以,父王那边可有什么动作?”
纪淮叙摇头苦笑:“这种事,我怎么可能知道呢,就算有,恐怕也是秘密调查,断然不是我能接触到的。”
“……”
说的好像也对。
纪淮叙想来佛系惯了,如今的事也是因为纪元昭求着他,他才特别留意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