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这个瞬间,他突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纸垂拥有四只眼睛,两只眼睛在盯着心脏,两只眼睛盯着巴麻美的一举一动,他连眼睛都没有眨过,但却惊奇的发现,眼前的金发女性,在突然之间换了一身装扮。
金色及腰长发变成了卷发双马尾,发饰上的金色宝石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穿着骑士一般的裙装,刚才那身染上鲜血和黑泥的衣服已经消失无踪。
这是在做什么?小女孩的过家家游戏?
纸垂刚想发出嗤笑,就看到眼前的少女抬起了手,从她的袖子中落下一支银白色的线膛燧发枪。
……那么狭窄的袖子里是怎么装下比她手臂还长的霰弹枪的?魔术?
不过,不管是魔术还是真枪,他都不足为惧,覆盖在他体表的这些黑泥能轻松抗下子弹的袭击。
纸垂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少女,她举起手中的枪,用枪口对准了他。
还记得上一次有人想用枪击杀他,他亲手在那个人面前将枪管掰弯,这一幕将那个男人彻底击垮。
这次要怎么玩呢?
如果在她面前徒手接住子弹,这个女人的表情,想必肯定也会很有趣吧?
纸垂盯着她扣动扳机的手,在子弹射出的那个瞬间,调动手臂肌肉,但也就在这个瞬间,他发现自己的手臂根本不受控制了,
从线膛燧发枪中射出的子弹,击中了他体表的黑泥,虽然没有击穿他的防御,但霰弹枪的巨大冲击力还是让他的胸口感受到了疼痛。
纸垂的四只眼睛分别向不同的转动而去,他终于看清楚了自己身上的异样。
从两人脚下的沙滩中,生长出密密麻麻的缎带之花,金色的缎带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爬上了他的身体,缠绕着他的手臂和腰际,明明看起来轻松就能将其扯断,可纸垂使出了所有力气,拼命挣扎,才堪堪扯断其中一两条。
“这是什么?你这女人做了什么?”
纸垂的声音中带着不敢置信、恼怒和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惊惶。
巴麻美没有回答他,她的嘴唇惨白到毫无血色,绝望的杀气从她身上爆发而出,那双注视着他的金色眼眸,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她的手轻轻一挥,从袖中落下的缎带坠落在地面上,就变成了一把把崭新的线膛燧发枪。
霰弹枪威力虽大,但射出一枪之后,需要数分钟的时间才能开下一枪,于是她直接将手中的枪扔掉,拿起下一把,这一次,她瞄准了纸垂的眼睛。
上膛,开枪,这种距离下的霰弹,直接射爆了纸垂的眼睛。
男人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浑身上下因疼痛而剧烈颤抖着,攥着缠住他的缎带,发了疯一般的试图挣脱。
“还有三只。”
巴麻美面无表情的扔掉手中的线膛燧发枪,拿起一把新的,重新瞄准,想继续攻击他剩下的眼睛,但纸垂怎么可能坐以待毙,他直接用黑泥覆盖上自己的眼睛,牺牲视觉,但也保护了自己唯一裸露在外的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