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太漫长了,长到盛柔一度觉得没有尽头。
花瓣散得到处都是,她趴在凌乱的床上,睡了醒,醒了睡,浮浮沉沉,难受得很。
天边照出第一丝亮光时,盛柔又一次醒了。
她坐起来,茫然地扫视乱七八糟的房间,忽地瞥见梳妆镜中憔悴的脸,苦笑一声。
盛柔啊盛柔,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
不就是男人么?不要丢了也罢。
她从床上下来,去洗手间洗漱,床头的手机振了下,她没听见。
“叮、叮叮叮咚——”
楼下门铃猝响,急切地很。
别墅的佣人和保镖都被盛柔遣走了,她只好踩着拖鞋去楼下开门。
“姐姐——”
门一开,顾雪儿扑进来就抓着盛柔左看右看,右看左看,生怕她多掉了根头发。
“怎么了?”盛柔开口,嗓子哑得厉害。
“你怎么不接电话,吓死我了!”顾雪儿惊魂未定,再三确认盛柔完好无损后松了口气,“我早上一看到信息就过来了。”
盛柔疑惑道,“什么信息?”
“……你是不是发烧了。”
顾雪儿伸手去摸她的额头,“没烧啊……姐姐,你不是要离婚了么?”
原来是这事。
盛柔苦涩地扯了扯唇,“他给你打的电话?”
“嗯,昨晚就打了,我没看见,早上才看见。”
顾雪儿盯着盛柔憔悴苍白的脸,心疼不已,“姐姐,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要离婚?”
“想离就离了。”
盛柔喉咙干得厉害,转身去厨房倒水喝。
“……”
这什么理由,婚姻中的女人都这么任性么?
顾雪儿才不信,跟在盛柔后面抱不平,“姐姐,你跟我说实话,如果是你想离了,我举双手双脚同意;如果是陆绎琛要离婚,我现在就去砍死他!”
她目光凌厉,一下扫到刀架上的刀。
早晨的水微凉,盛柔没有取温水,任由冷水入喉,冰凉灌进胃里,淡淡道,“是我想离了。”
“真的?”
顾雪儿将信将疑,一个月前两人还好好的,怎么突然……
“真的。”盛柔勉强扯出一个笑,“本来我们就有协议,生完孩子就离婚。”
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