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就越觉得今日可是吃了大亏,气闷地踢了一脚路旁的小石块。
非昨好巧不巧被她踢过来的小石子砸中,哎吆一声。
骆秋这才看到原来黑暗处还有人在,顿时警觉地望着逐渐靠近的黑影,左右看了看没有趁手的东西,只能厉声喊道:“什么人?”
非昨在暗中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答道:“我家公子让你过去。”
骆秋对声音还算敏感,一下子便听出来人是谁,放松了警惕,嘟囔道:“一个个的,没完了是吧…”
“你在哪儿嘟囔什么?还不快点儿,我家公子都等了一晚上了,我们跑死了好几匹马赶回来…”非昨感觉自己都被马颠簸得快散架了,公子亦是如此。
他们本该回别苑好好休整的,可就是为了怕她出什么意外,硬是先来了这里。
可这女子不但不领情,居然又同那徐怀久扯到一起了。
骆秋听他说到跑死了马,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们风尘仆仆,她好像确实有点儿不识好歹,连忙跟着他亦步亦趋地走了过去。
马车停在夜幕之中,车窗的帘子被风时而掀起一角,露出一线微光。
骆秋朝那条光线望了一眼,突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杵在外面做什么?进来吧。”闻居远平静的声音忽然从车内传了出来,仿佛烟花一样在她的耳边炸开,将她惊得缩了一下。
她提了裙角,撞着胆子掀开车帘钻了进去。
马车缓缓而动,朝着霜红别苑的方向驶离。
骆秋进去之后瑟缩了下,感觉车内暖意融融,不过坐在主位上的男人有些…冷。
她抬眼悄悄地瞟了一眼,不想正好被他抓了个正着,她慌张地低下头收回视线。
“呵…”闻居远见她缩成鹌鹑的模样,忍不住轻声哼了出来。
骆秋听到他这一声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呵,有种后脊发凉的感觉。
“刚才见你在席上自告奋勇怂恿陆家小姐,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闻居远盯着她的头顶冷冷道。
骆秋干笑了两声,狡辩道:“我不是怕你一时冲动…”
“一时冲动?然后呢?”闻居远仍是盯着她,连眼睛都未眨一下。
骆秋硬着头皮微微抬起下颌,嗓子里像是有东西堵住了似的,艰难道:“然后…”她怎么知道他当时究竟是做何想法,总之她觉得当时若不拉陆筎歆出来当挡箭牌,定是不好收场的局面。
不过此时闻居远的注意力却被她有些红肿的嘴唇吸引了,在席上他们站得虽不算太近,但他目力不差,当时她仪容正常,可现在不仅嘴唇有些红肿,而且就连鬓发都有些散了下来,他心中突然冒出一些荒唐的念头,暂时忘记了刚才的话题,微皱了下眉,有些不快道:“你的嘴唇怎么回事?”
骆秋刚刚还在踌躇该如何接下他的话,没想到他突然就变了口风,居然盯上了她的嘴唇,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一下子就慌乱不已,还愚不可及地捂住了嘴巴,简直就是掩耳盗铃:“无事,无事!”
闻居远鲜少见她如此慌张失措,就连当初被当众揭穿身份,她都没有如此,越发心头火起,俯身上前将她的手扯开,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到底发生了何事?”
骆秋听他如此问,才短暂忘记的那段被人非礼的画面又重新浮现,她涨红了脸否认道:“确实无事发生,可能…”平日里随口就来的谎话真要到要命的节骨眼硬是想了半天才想出来,“可能…是我在席面上吃的太辣,才把嘴吃成这样。”
“一派胡言!”闻居远对她不能说了如指掌,但也很容易就能看出她目光躲闪,分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想要搪塞过去,“你若是不说实话,被我日后查出…”
“你当如何?”骆秋只想着知道后果,全然忽略了这本就是一个言语陷阱,若是她说的实话何必在意结果?
果然闻居远早就预料到她害怕之下定会露出破绽,他一把将她扯到自己身边,一手钳制住她企图要挣脱开的手腕,另外一只手则捏住了她的下巴,“还不说实话?”
骆秋盯着他的眼睛,从里面看到了惊慌失措的自己,如此近的距离,就像之前和徐怀久一样,可她内心深处竟有种期待,具体期待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红晕悄然爬上了她的脸颊,她今日的衣服是用肥珠子清洗过的,有淡淡的草木香,此刻像是从她身上渐渐混到了两人中间,让气氛越发变得暧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