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顿散伙饭,吃是没吃饱,气却气饱了。
骆秋从正厅离开的时候,怀里揣着闻居远写给她的文章,一只手抱着金蝉子,另一只手拄着手杖,好不狼狈,她感觉自己的脸都快气歪了。
等她一瘸一拐地回到琅玕轩,可为率先瞧见她怀里的金蝉子,上前搀扶过她,欣喜道:“公子,闻公子把金蝉子还回来了!”
骆秋把金蝉子塞给他,“是啊,你家公子我立了一千两白银的借据要回来的。”
“什么?”可为大吃一惊,“这金蝉子本来就是咱们的,怎么还要公子立借据?”
骆秋一蹦一跳地进了屋子,将手杖气愤地扔到一旁,“是啊,这闻居远看着端方雅正,其实还不是和我一样,都是见钱眼开的!气死我了!”
可为被她骂人还要捎带上自己的话逗笑了,“公子,你怎么连自己都不放过?”
骆秋挠了挠头,“被气糊涂了!”
可为笑了笑,没说话。
其实他开始还担心她不愿意搬出去,见她昨晚失魂落魄地样子,心里还忐忑了好一阵子,可如今看她嬉笑怒骂如常,到觉得安心了许多。
骆秋此刻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收拾好东西搬出去。
趁着她还气恼,觉得闻居远也不过尔尔,一定要尽快理清楚,干脆地断舍离。
“可为,你去把院子里的树苗连根都拔出来。”
那树苗种了有段时日,如今刚刚缓过来,抽了新枝。
可为知道她宝贝那东西,每日都要浇水,细细照料,怎么忽然要拔了?
“现在拔了,恐怕会伤到根。”他不由得担心。
“那也要拔了,大不了到时候再叫玉露给咱们捎过来一些。”
可为见她心意已决,点点头,犹豫道:“那公子,我们什么时候搬出去?”
骆秋咬了下牙,郑重道:“明日,等明日天一亮,我们就走。”
夜里起了雾,原本静谧的别苑,忽然喧闹非常。
正厅里来往进出的人络绎不绝,还不断传出非昨焦急地呼和声。
后来声响传到了琅玕轩的小院,骆秋让可为点了灯,正要下床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突然绿萝披头散发地闯了进来,一脸惊恐地说:“闻公子出事了,我要回陆府找小姐!”
骆秋心里一咯噔,正要叫住她问个清楚,哪曾想那小丫头早一头钻进了夜幕里,不见人影了。
骆秋越想越觉得事情蹊跷,顾不得脚上的伤,披了件外袍,便匆匆去了正厅。
远远地就瞧见非昨一脸慌张无措地和几个麒麟卫在比划什么,等走近了才听到原来是让他们尽快去排查别苑内一切可疑的物件。
她拖着伤脚走上前,见到非昨还能指派人手去调查内情,反倒镇定了,“小非非,发生什么事了?闻公子怎么了?”
非昨看见她就想起她私底下和陆家扯上关系,险些害了闻居远的事,很不屑地在心里哼了一声,却还要继续装成焦急的模样,“公子他中毒了。”
“中毒?怎么会中毒?”骆秋脑子里瞬间生出之前那种不安的念头。
非昨心道还不是因为你,嘴上还得继续按照之前商量好的编下去,“还没查出来原因,但问题肯定出在咱们别苑里。”
骆秋一边点头,一边朝厅内烛火通明的窗子看了过去,“我能进去看看吗?”
非昨慌忙地拦住她,“你进去做什么?你又不是大夫。”
骆秋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觉得他也有点儿奇怪,“我酉时还见过闻公子,那时他还好好的,怎么才过了两个时辰,他就中毒了?我们还一起用了晚饭,我没事,是不是说明饭菜没问题?后来闻公子碰过别的东西吗?”
闻居远知道她心思灵敏,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有可能引起她的怀疑,幸亏如今这一局她亦在其中,已经提前同非昨讲了其中利害,也想到她会有此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