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一条船上,按理说碰不到的几率实在小。除非有人故意躲着,有人故意不见。
然后数十日都没见到彼此的两人,在夜幕降临时不约而同地拉开了船舱房间门。
由于房间相邻,自然想看不到都不太可能。
不过骆秋是因为一直竖着耳朵听隔壁的动静,在听到脚步声渐渐靠近房门时,她眼疾手快把自己的门也打开了,这才有了貌似‘顺理成章’的偶遇。
闻居远本想透口气,在江上行船时日不短,着实闷得慌。
当下和她四目相对,竟有种陌生感。
算算日子,也不过十来天。
他故意不见她,而她似乎也察觉到了,几乎整日不出房门。
昨夜可为将披风拿来时,他竟忘记这披风一直在她那里。
上面的味道变了,不是五香汤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皂角味。
好像…也不错。
骆秋一看到他,莫名觉得心虚,微微垂下头,“闻公子,这几日我仔细想了想,觉得你说的对!”
闻居远:……
他说过的话多了,她指的哪一句?
骆秋偷偷瞥他,见他面无表情,只得继续低头装乖觉,“闻公子,我决定痛改前非,以后坚决不做投机取巧的事,我要本本分分的赚钱,然后争取早日能成为咱们大乾的女首富!”说到最后又忍不住抬起头,像是只随时要进攻的斗鸡。
闻居远默然地看着她,又是一阵无语…
骆秋见他沉着脸没说话,心里打鼓,莫非他还在想着赶她下船,赶紧再接再厉道:“闻公子,我这回是真心的!你一定要相信我,你要是还不信,我只能把我的良心剖出来给你了!”
她越说越来劲儿,还动手解开了领口。
闻居远见状,忙制止她道:“住手!你…你自好好做你的事,与我信不信你何干?”
骆秋凑到他跟前,不大自然地笑了笑,“这个…我想请闻公子帮我个忙。”
闻居远眼角一抽,顿觉帮忙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不是什么好词,警惕地看着她,没说帮亦没说不帮。
她站得很近,微微仰着头,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她额前有细小的绒毛,说话时殷红的嘴唇微微嘟起,似乎很柔软。
他们站得太近了,他能够感觉到她呼出的气息带着股馨甜的香味,而他不得不屏住呼吸,否则他觉得会吹动她额前的小绒毛。
“闻公子?”骆秋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指,她刚刚说了那一堆,他怎么没反应,好像走神了,“你在听吗?”
两片又薄又润的嘴唇似乎快要贴上来,闻居远猛地后退了一步,“你离我远点儿!”
骆秋被吼得莫名其妙,还以为自己身上有异味,这几日在船上闷的时间不短,没有条件沐浴,只能每晚擦拭,于是她抬起胳膊闻了闻,除了有些江上水汽潮湿的气味,也没有别的了。
这人最近总是看她不顺眼!要不是看在他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且眼下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她才懒得看他这张臭脸。
他既然让她离得远点儿,那她便如他的愿,也向后退了一步,继续保持微笑道:“闻公子,你看这样行了吗?”
闻居远不自然地别过头,淡淡应了声嗯。
“我想习字读书,至少也要通晓文墨,不然就像上次你给我写的那狗…”差点儿就要把狗屁不通秃噜出来,幸好及时刹住,改成了够有文采,“…那封信我就光认得里面的字,却对内容一窍不通,所以我想请闻公子教教我。”
“我教你习字读书?”闻居远怎么也没想到她说的帮忙就是这个,可凭他对她的了解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