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城真在禅城宅见到了姑母和远坂家的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五六岁的年纪,都是黑色头发、蓝色眼睛。
姐姐的头发要长一点,扎着双马尾,是个活泼漂亮的女孩。
妹妹的头发则要短一些,末梢堪堪到肩膀的程度,同样扎着两个小辫子,天真无邪,有种毛绒绒的小动物般的可爱。
禅城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对亲戚家的孩子,作为禅城家的继承人,她有的时候会跟着父亲出席各种社交场合。
远坂家和禅城家的关系很近,远坂时臣的性格非常宽厚正直,对待禅城家并没有魔术师特有的门第之间的傲慢,因此双方对彼此的感官都非常正面,凛和樱都很喜欢来外祖家。
她给两个女孩准备了漂亮的珠花作为礼物,女孩们露出开朗的笑容,高高兴兴地朝禅城真道谢,妹妹的性格有些羞赧,总是跟在姐姐的后面,多数时候都是姐姐在同禅城真说话。
远坂凛很少在外祖家见到这位表姐,印象中禅城真是在时钟塔读书的魔道上的前辈,她像每一个孩子那样对于那个魔术的世界充满憧憬,但远坂家的当主这时候只让自己的孩子接触一些较为安全的魔术。
——说是‘安全’,亦可以称作微不足道。
所以她乍然在生活中见到一个除却父亲以外,很容易接近的魔术师,于是在好奇的神情中蹦出许许多多的问题。
“时钟塔是什么样的呢?”
“老师们传授的知识是不是很厉害?”
“姐姐一个人在国外会不会孤独?”
远坂凛牵着妹妹的手,像是小鸟一样围着禅城真饶有兴致地问个没完。
“时钟塔……?是个复杂奇怪的地方吧,导师们授课都比较随心所欲,不过这也差不多是一个老师和学生的双向选择。”
禅城真回答的时候不动声色地眨了眨眼睛,瞧上去好似在朝着小女孩逗趣,她心里却在说——
才怪。时钟塔一点都不好。
里面游荡的家伙全是怪人和丧尽天良的怪人。
魔术师全部都邪恶得不得了,阴险龌龊到以至于咒灵都显得比他们可爱。
为了提高魔术的涵养,他们可以搞虫子堆、人造人电池,把麻瓜当成资源和祭品,将孩子的生命转化为魔力结晶,拿活人做死徒化实验,捏烂婴儿的头骨,吞噬别人的灵魂。
哪怕时钟塔内部有着一定的秩序,但是那种秩序和这群人对根源的渴望相比,简直微弱得如同蝉翼般脆弱。
这个群体就是危害全人类的癌细胞。
如果消灭所有的魔术师可能会伤及无辜,但是每逢十个杀掉九个,绝对会有作为漏网之鱼的法外狂徒。
至于一个人在国外孤不孤独这件事,禅城真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带离了母亲的身边,整个禅城家没有任何一个她喜欢的存在。
那群禅城家的掌权者至今做着重整魔道家族荣光的美梦,不甘愿自己的子孙后代只能沦为其他魔术师们的育种机器,于是便向赌徒一样将所有的期待都寄存在一个小小的女孩身上。
禅城真的魔术回路非常优秀,头脑也非常聪颖,传授给她的所有知识都能非常快速地掌握,不存在任何初学者生疏的隔阂。
但魔道一途,仅凭个人的天赋绝对走不长远。
即便偶尔因为上天的恩赐,驽马之间诞生了一匹千里之驹,但代代相传的魔术刻印也注定了平民的天才无法出头。
魔术刻印是魔术师一生修行所得的成果,用刻印的形式,将研究所得固化为神秘而传给自己的后代。即便再怎么厉害的千里马,也无法胜过其他人积累上百年乃至于数千年的路途。
所以魔术界和咒术界同样保持着‘血统优劣论’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