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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少主、卫峥全都碰过那个盒子,难道秦羽眉真的在上面涂了剧毒?
他们从秦无忧的墓室中出来就发现秦羽眉不见了,在整个陵寝内搜查了一遍也不见人影。桃花眼怀疑秦羽眉是趁机逃下山了,赶紧让冷月去追。结果她眼见着秦羽眉被梅家人包围,紧接着不知发生了什么,梅家五公子梅子苏居然亲自下车请她。
冷月见没有下手的机会,这才小心翼翼地隐蔽身形跟在后面回了府。不料秦羽眉动作更快,不声不响地召集了府中众人就要核对名册。
幸好她回来得早,事先也跟婆婆对好了口供,这才没被识破。
秦羽眉看了看冷月裤脚边缘沾着的几块土屑,没有说什么,却突然朝她伸手:“紫萱草长什么样儿的,我看看?”
当她说丢的东西上涂了剧毒时,其他人只是有一瞬间的惊讶,却并没有露出什么惊恐害怕的神色——没有偷东西的人,自然是不用心虚的。
可孙婆婆和冷月脸上的表情,要比其他人都不自然得多。秦羽眉从说话时就一直用余光注意着二人的反应,这些细节全都没有错过。
冷月正为自己的小命担忧,冷不防听见秦羽眉管她要紫萱草,愣了一下,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买药不过是她和孙婆婆商量出来的借口,她从城外匆匆赶回来,根本没来得及去买紫萱草,现在要拿什么给秦羽眉看?
到底是人老成精,孙婆婆一看就猜到冷月一定是没买,忙抢先道:“怎么,难道你排了一天的队,还是没买到?唉,这紫萱草一向紧俏,果然是不好买啊……”
冷月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顺着孙婆婆的话往下说:“对对对,今天也不知怎么了,好多人都去排队买紫萱草,好不容易轮到我的时候,已经卖没了。掌柜说下一批又要等几日了。”说着说着还红了眼圈:“奶奶,你的药就快吃完了,要是再没有紫萱草可怎么办啊?”
秦羽眉冷眼看着这祖孙二人做戏,突然笑了一声。
她就说,若只是一个普通的在公主府外摆小吃摊的婆婆,怎么可能平白得到原主的信任?若没有一点手段,怎么能骗得从前那个天真少女对她毫无保留地袒露心事?
甚至现在,孙婆婆被卷进她和孙阁老家的矛盾里,摊子被人掀了,人也一病不起,被她在愧疚之下接回了公主府,又靠近了这里一步。
若没有她引狼入室,那个木盒又怎么会轻易落入桃花眼手里,让他轻轻松松进了秦无忧的墓室,还不知道取走了什么东西?
秦羽眉越笑越大声,笑得捂住肚子蹲在地上,可那笑声却越来越冷。
站在一旁的璇玑和瑶光吓坏了,连忙一左一右上前扶起秦羽眉:“公主您怎么了?”
秦羽眉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抹了一把眼角才道:“没什么,我一想到偷了我娘遗物的人三日之后就会全身溃烂痛苦而死,我就觉得开心!”
璇玑和瑶光对视一眼:公主不会是被人掳走了一夜,受了什么刺激吧?怎么突然说起这种话来了?
秦羽眉又看了一眼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动作的孙婆婆和冷月,主动问道:“婆婆,既然紫萱草难买,不如让我再给您看看,然后换个方子再试试?”说完抬手就要去抓孙婆婆手腕:“让我给您诊诊脉……”
不料孙婆婆飞快收回手,却又意识到自己这样的动作太过突兀,忙解释道:“哪敢劳动公主替我诊脉,其实这紫萱草不买也罢,我的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不用再喝药了。”
“婆婆确定自己身子已经大好了?”秦羽眉盯着她的眼睛又问了一遍。
这双眸子清澈透亮,仿佛洞悉一切。孙婆婆本能地想要避开这灼人视线,却又硬逼着自己和秦羽眉对视上,勉强笑道:“真的好多了,公主实在无需为我费心了。”
秦羽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却先抬手示意下面站着的人都散了,只留下孙婆婆和冷月后,才道:“婆婆,虽然我很想报答您,可是最近我想了想,夏侯璟说得很对,公主府的确不适合你和冷月住下去。”回头吩咐璇玑:“尽快去置办一座宅子,布置得舒适一些,到时候让孙婆婆和冷月住过去。原来那个地方环境太差,实在不适合婆婆静养。”
不顾孙婆婆愕然的神情,她又对冷月道:“放心,你的婚事我也有安排。夏侯璟手下有不少年轻有为的新晋军官,我让他给你挑一个品行优良的。”
拍了拍冷月的肩膀,秦羽眉意味深长的道:“你是婆婆的亲孙女,自小就跟我情同姐妹,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公主,我……”冷月刚想分辨,已经被秦羽眉止住了话头,笑眯眯的道:“不用感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行了,你快扶婆婆回去休息吧。”说完转身就往鹤羽楼走,边走还边和璇玑说着:“……厨房的热水烧好了没有?这下总算可以好好洗个澡了……”
冷月还想追上去,却被孙婆婆一把拽住衣袖。眼看着秦羽眉主仆三人越走越远了,冷月这才甩开孙婆婆的束缚,重重跺了下脚,愤愤道:“婆婆,您怎么不让我过去?”
“难道你要去找她讨解药?那岂不是不打自招了?”孙婆婆表现得很镇静,转身就往自己的院子走,不紧不慢的道:“反正少主的人能闯进公主府一次,就一定能闯第二次。”
冷月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如果少主和卫峥也知道自己中了毒的话,一定会再把秦羽眉绑走要解药的,自己只要等着就行了。
然而紧接着她又想到一个问题,少主和卫峥知道自己中了木盒上涂的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