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婋没?有深入凤栖山的内里,她站在路口,愣愣地?望着深山密林。
沈昭缨率先问?道:“邬长老,你还好吗?”
“他还是?不愿见?我,这多年来,他把自己封闭在凤栖山,连一步都不曾踏出。你说他是?否厌我极深,觉得我做了?错事?”
邬婋喃喃自语。
问?心塔内的宗主果然只是?一道神识,沈昭缨不动声色地?想。
“你对宗主一往情深,我见?宗主平日也不像是?对你……”她卡壳了?一下,防备邬婋恼羞成怒,“情深义重的样子。你何苦追着他不放?”
平常无论谁敢提她对宗主的情,邬婋都要大?动肝火。也许是?有些事憋在心里太久,她开始向面前立场不同的人倾诉:
“你不懂,他以前不是?这样。我最初认识他时,他还是?个喜欢打抱不平的侠士。他接手天山宗后,也曾扬言要打破仙门多是?世家子弟的局面。可后来……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绝望地?诉说,想要发泄困扰已久的不解。
“难怪你屡次破境失败,执念太深,迟早会生出心魔。”
沈昭缨同情地?对她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只会相信自己看到的事,而他对这个世道失望至极,告诉你不但无济于事,还会引来祸端。”
“他跟我说啊!他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他。他让你来当少宗主,你却?置宗门于不利之?地?,辜负了?他的期望。他分明是?默许我们追捕你,为什么我办成一切,他反而疏远我了?。”
邬婋嘶吼着,全?然没?了?清冷端庄的模样。
沈昭缨笑意淡了?下去:“邬长老现在还觉得自己没错吗?十年前你同陆砚书助纣为虐,逼我跳进裂隙。你当真不知那些修仙世家想做什么?”
“我……”她眼神躲闪了?一瞬,嘴唇蠕动,“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他们做的事并不知情。我听说你师妹被囚禁多年,却?并非魔族,我会向她赔罪的。”
“若说一点怀疑也没?有,那也太过虚假。在你死后我时常安慰自己,不去深究,就?不会是?我做错了?。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一切告诉你,就?当是?赎罪。”
她终究还是?低下高傲的头颅,承认错误。
她说得很快,也不难懂。沈昭缨听完她所言,意识到她已经全?盘托出,转身离去。
“昭缨!”邬婋在背后叫住她,“我一直都不喜欢你,但从未想过要害死你。”
她带着不易察觉的哀求:“我真的没?想你死。”
沈昭缨脚步停顿了?一瞬,头也不回地?走了?。
邬家没?落前也曾是?大?族,婋,虎鸣也,又指女子俊慧。父亲为她取这名?字,就?是?希望她能如老虎一般,振兴家族。
父亲年逾古稀时,握着她的手,让她要懂得明辨是?非,千万别?像那些世族子弟,扬恶除善。
她没?能挽救家族,入天山宗也是?因为父亲的期许。她严格管束手下弟子,不许他们恃强凌弱,沈昭缨不为宗门考虑,任人唯亲,就?算是?少宗主,她也绝不姑息。
她一直坚信自己做得是?对的,直到她渐渐发现,身边人越来越疏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