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见朱由检一会哭,一会笑的疯癫模样,沈炼深深叹了口气。
“还用沈某回去问闯王吗?问问闯王他为什么造反?”
朱由检终于缓过神来,苦涩摇了摇头。
“不用问了!沈炼,朕……朕已全部悉知……一切都是朕咎由自取……”
“哼,你他妈知道就好!”
一旁的裴纶忍不住冷哼一声。
“朱由检,这不过是我兄弟亲眼看到的三件事情,老子也亲身经历!”
"可你要知道,大明朝数万万人口,数万里疆域,无处不发生着同样的惨事。"
“你说你高坐皇台十七年,一言九鼎,代天牧民!到底有什么脸面,将责任全部推到臣子身上,推到百姓身上?”
“孙承宗、卢象升、孙传庭、曹文昭、曹变蛟、孙元化、甚至袁崇焕!!!”
“朱由检,你扪心自问,你他妈对!得!起!谁?”
朱由检如丧考妣,一句话再说不出口。
裴纶还要破口大骂,沈炼却拉了他一把。
时候已不早了!
再耽搁下去,谁知道还会出什么变故。
两人对视一眼,打算趁着朱由检愣神的功夫,将他擒拿。
岂料刚走一步。
原本痴愣发呆的朱由检猛地抬起了头,脸上带了哀求之色。
“沈炼、裴纶!朕……朕知道错了,朕也已经懂了!”
“求求你们,能不能……能不能给朕留个体面,给大明留下最后的……体面!”
说着,朱由检几欲跪下,却被一旁的王承恩死死拉住。
老太监王承恩扑通一下跪在沈炼、裴纶面前,哭着大喊。
“沈大人、裴大人!”
“你们好歹也在皇城当过几年的差,也算是大明的子民。”
“求求你们,给皇上一个体面!就让他这样走吧,行吗?”
“这……”
面对朱由检的哀求,王承恩的大哭,沈炼又站住脚步。
他面露为难之色,看向裴纶。
裴纶脸上也不好看。
不抓住活的朱由检,就无法在闯王面前讨下天大的功劳。
甚至因为失职还会受到不轻的处罚。
但同样。
朱由检和王承恩的话,也深深刺痛裴纶的心。
体面!
一个末代皇帝的体面。
这让他不禁想起北宋悲歌,靖康之耻。
宋徽宗、宋钦宗父子被金人掳掠他乡,更有牵羊礼这种奇耻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