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不由在心里埋怨温元姝。
怎么连这点事儿都瞒不住,这就叫裴至诚知道了呢!
今天出的事,很不适合叫孩子知道,可裴至诚这么不依不饶的,实在是叫她为难。
“至诚啊,有祖母在,不会叫你母亲受委屈的,你相信祖母,”老夫人耐着性子道,“你如果想她,就去看看她,祖母不会难为你母亲,更不会难为你呀!”
说是禁足,但只是不叫谢千娇出院门罢了,身边伺候的也都是她自己人,禁足禁到这份儿上实在是少见,也足以见得她的偏心了。
“不好!”裴至诚在老夫人怀里挣扎着,“不好不好!祖母,你快放我母亲出来!我母亲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禁足!再说了,我父亲母亲吵架,就算要禁足也应该把父亲一起禁足!凭什么光禁我母亲的足!祖母,这不公平!”
裴至诚力气大,连老夫人都拉不住他,还被他折腾得骨头都快散架了,无奈之下只好松了手:“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
今天这事儿不管是真的假的,裴则玉都是最受委屈的,怎么能禁他的足?
更何况,这事儿闹得太大,谢千娇禁足一事是温元姝提的,更是她亲自点的头,若是这一天没到就把人放过来,就等同于是自己抽自己巴掌啊!
可裴至诚这孩子竟然一点也不体谅她,还一直这么不依不饶……
“祖母!快放我母亲出来!”裴至诚的这句话丝毫谈不上恭敬,甚至带着些命令的意味。
“不可!”老夫人的声音也蓦地冷淡下去,“你若想看你母亲,就去看!放她出来,绝无可能!”
说完,老夫人便直接起身,回了卧房。
张妈妈叹了口气,想上前劝几句,却在接触到裴至诚眼中那强烈的恨意时脚步一顿,最后什么也没说,跟着老夫人回去了。
裴至诚见老夫人竟然真的抛下他走了,顿时怔愣在了原地。
他只觉得,这个家陌生得很。
父亲陌生,祖母也陌生。
谢千娇只教他若是有事,便在裴则玉和老夫人面前撒泼打滚,说他们喜欢这样调皮的孩子,却没教他被拒绝之后该如何做。
裴至诚六神无主,只好转身便往谢千娇的院子跑去。
——
那厢,温元姝听说裴至诚接连闹了两场,把裴则玉和老夫人都闹烦了,唇角不由勾起一抹微笑。
裴至诚还真是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她起身往外走去:“走吧,咱们去看看侯爷。”
书房的大门紧闭着,里头一点动静也没有。
见温元姝过来,护卫们对视一眼,连忙开了门,让温元姝进去。
行进书房,温元姝在屋里看了一圈,又走进里间,才见着裴则玉。
他坐在床边的脚踏上,身旁已经堆了许多空了的酒坛,显然大醉过一场。
“侯爷,”温元姝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语气很是关切,“您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我叫人端一碗醒酒汤过来吧。”
裴则玉在看见她的一瞬,心中微微一动:“元姝啊,你来……看我了。”
昔日总是以温润的形象示人的人,这会儿却满身颓废,看着甚至有些狼狈。
温元姝蹲着不舒服,便起身坐到了床沿上:“我听说方才小公子过来了一趟,似乎还跟侯爷闹得很不愉快,特意过来看看。”
听她提起裴至诚,裴则玉不由冷笑一声:“我以前还觉得,至诚是个好孩子,可是、可是现在才觉得,那孩子竟然半点没有像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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