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肖云觉得温凉的主人格大概是被那股邪气给侵染了。
虽然温凉嘴上天天喊着早死早投胎,倒也没见他轻生;最多就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的轻慢,还有毫无动力的躺平。
可温凉现在的动作、表情、语气,竟有几分类似那个嗜血杀人的疯子了。
那种由内而外的厌世,还有混杂着失望和痛苦的绝望。
“不仅如此。当我释放能量的时候,我根本没法控制自己。那天,我恨不得。。。”
温凉的唇上似乎还残留着方宸的血液味道。
腥甜潮湿,对他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知道。
如果再这样下去,极端情况下,他一定会吸干方宸的电子云。
楚肖云立刻打断了温凉的揣测。
“别瞎猜。”
“如果只是瞎猜就好了。可你看,现在的我。。。”
被锁住的手脚、臂弯间毫无作用的针孔,还有心底滔天的欲望,温凉眼睫低垂,弯了个近乎凄冷而自嘲的笑。
“。。。我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件事的可能性有多大。”
“可。。。”
“方宸一定会死。”温凉抬起头,一字一顿地说,“他会像方昭一样,死在我手上。”
门外似有影子一闪而过。
隐有细碎声自门缝间传来,温凉微微侧目,余光捕捉到一片黑色衣角,他缓慢地弯了弯泛红的眼尾,声音微微拔高,像是故意把这样无情的事实说给谁听。
“哨兵和向导,最多只能活一个。而当年,我的选择,你也看到了。”
生怕说得不够清楚,温凉加重语气,一字一句地重复道:“我为了活下去,在战场上丢下了我的哨兵。”
“当年的事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就能断定。。。”
楚肖云的话音一顿,视线下移,发现温凉正艰难地抓着他的白大褂,用眼神制止他继续说。
门口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似有踉跄。
温凉五指慢慢松开,手腕垂下,金属锁链留下的勒痕迹深红泛紫,婉转环在腕间,像一条没有生机的藤。
楚肖云似有所察,看了一眼廊外,又看向床上阖目不语的温凉。
“借我的嘴,赶人走?”
“哪儿敢啊。”温凉懒洋洋地吐几了个没骨头的字,“他走了,我们继续。”
“还来?”
“多试几次吧。”
如果能单靠药物控制核心波动,那么,或许以后方宸就不会那么危险了。
温凉的想法,楚肖云一清二楚。
他念了两张纸的风险须知,躺在床上的人一动不动,连反应都懒得给一下。楚肖云自觉尽到了医者本分,最后的方案,还是得遵循病人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