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自歇惊了一下。
剑走轻灵,刀行厚重。
刀本就是拼命的打法,嗜血有余,灵巧不足,这些年,他还没见过谁能将起承转合的细腻关窍融汇贯通进刀意里的,莫非,这承启大街上随便一个人都有这么好的武艺?!真的是他小地方来的见识短浅了?!
赵自歇可并非懦夫,见来势凶猛,他胸口也激荡着一股豪气,立刻回剑格挡,拨开了那气势骇人的刀招。
“不错。”裴醉话语含笑,可掌下刀路却忽得一变,“还没完,注意了。”
可看似凶猛刺向心口的一刀实则是虚晃一招,裴醉手腕微抬,刀光一转,尖锐冷冽的刀锋已经轻轻巧巧割破了赵自歇的喉咙,宛若摘花飞叶,留下了浅浅一道血痕。
赵自歇剑锋垂地,呆怔在了原地。
说是一招,便真就是一招。
“咳咳。。。”
裴醉抵唇咳嗽,撑着刀站直,左手松开又攥拳,唇角微微挑了一下。
能拎得动刀了。
不错。
“兄台。。。师承何人?!”赵自歇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个猜测,却不敢随意说出口。
“宁远侯。”
“。。。果然,是裴家刀法。”
李昀倚靠在树干上,朦胧的视线一直盯着那两人切磋的刀光剑影,喃喃道。
“刀潜锋芒无人见,一朝出鞘天下知。”
李昀撑着坐直了身体,扶着昏沉的头,刚要起身去迎他们,可远处那两人已经分开了。
在一片灯海里,有人踏着夙秋夜集欢愉的余烬朝他一步步走来,明明身穿最普通的黑衣夜行,可偏偏仿佛一只凌霄羽凤浴火重生,耀眼到夺走了天地间所有的光。
他就是这世间唯一的光。
真是个美好的梦啊。
李昀眼角又微微发热。
他眼眸微扬,从石凳上起身,朝着那高大沉稳的身影飞奔了过去。
裴醉脚步顿了一下,扔了手里的刀,快走两步迎了上去,将那飞扑过来的雪白小狐狸抱进了怀里。
“不是说过不许跑?”
李昀在裴醉的怀里笨拙地去解那扣得很紧的雪狼面具,声音瘫软又字字坚定。
“我想吻你,忘归。”
裴醉喉结颤了一颤。
他直接掏出一柄匕首,抬手利落割破了那混乱到一团的绳带。
那面具应声碎裂,翩然落地时,裴醉已经扣着李昀的后脑,将自己灼热的唇尽数献给了那极度渴望亲吻的醉狐狸。
裴醉滚烫的手指抚摸着那雪白的后颈,微湿的吻在李昀唇上辗转,平日压抑的克制此刻尽数崩裂,理智也随着李昀喉间的低喘轻吟而全然崩塌。
他几乎将李昀缠在了自己腰上,将他的后背抵在粗糙的树干上,又怕他失了力气,右手托着李昀的腿,左手微微抬起那小巧的下颌,将滚烫的气息压在那双柔软的唇上,肆意地辗转吮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