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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
李昀透过那丝缝隙打量着这晦暗的街巷,抿了抿苍白的唇瓣。
承启暗巷吗。
李昀手腕扭转,拼力想挣脱那木绳的束缚。
那白嫩的手腕皮肤被磨得鲜血淋漓,一阵阵火辣辣的刺痛传来,他却也没能挣开那绑得严实的绳结。
耳边呜呜咽咽的长风自木板缝隙处吹来,令人心底发寒。
李昀身上一阵一阵地打着寒战,眼前黑雾慢慢地弥散开,可他努力撑开了眼帘,不愿意放弃那丝缝隙中的光亮。
他还没有等到忘归醒来。
还有话,没有亲口对他说。
李昀颤抖着扯掉了腰间藏着的流云扇坠,拼死从那丝缝隙中丢了出去。
随着白玉坠地的轻微寒碎声,马车忽得停了。
李昀心里一惊,抿着唇几乎不敢呼吸。
沉重迟缓的脚步声,缓慢地逼近捆在车马上的腐朽木棺。
外面倏然变得安静,只有长风呜咽作响。
李昀试探着抬了眼,朝着那丝微弱的木板缝隙中看去,忽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只带着白翳的眼珠,朝着他,毛骨悚然地弯了一下眼角。
周明达坐在裴王府寝殿里美滋滋地煮着一壶茶,方宁半蹲在裴醉身边,将那削瘦的手腕从棉被里小心地捏了出来,专心致志地掐着脉。
“殿下真的醒过?”方宁眨巴眨巴大眼睛,不解地仰头,“他的身体还是很虚弱,根本不像能醒过来的样子啊。”
周明达闻言,笑得更灿烂了。
“想必,是臭小子怕我走,吓醒了吧。”
方宁用诚挚的语气诚实地说道:“周先生,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周明达微笑:“阿宁,你过来。”
方宁可可爱爱地抱着药匣子走了过去,然后歪歪斜斜着被丢出了门。
周明达拍着手掌上的灰尘,走到裴醉的床边,垂眼凝视着他紧紧拧着的眉心,和苍白无血色的双唇,替他擦了擦汗。
“小子,等你好了,师父送你一张吉卦护身,以后,肯定万事顺遂。”
他刚放下手中的湿帕,便见一个五短身材的小黑少年自侧门慌里慌张地奔了进来,连扶宽都失态地跟在他身后跑着。
周明达怔了一怔,刚想询问,那少年便噼里啪啦地像倒豆子一般,将所有的事情前后仔细说了一遍。
“你是说,梁王殿下明明没出来,吏部的人却说他早就离开了?”周明达心口一跳。
这似曾相识的画面。
不妙。
向武点头如捣蒜,急得小粗眉毛已经连成了一个宽阔的‘一’字。
“十二哥已经带着人去追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殿下。”
“。。。过来,仔细说一遍。”
嘶哑的嗓音自不远处的床榻上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