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他压抑着的轻喘回响在这空旷的正殿中,一阵剧痛猛地砸在那柔软的心脏深处。
“呼。。。呃。。。”
他艰难地昂起脖颈,又无力地垂下了头,冷汗早已把脖颈浸湿,锁骨落了一汪晶莹水渍。他一把攥紧了心口的衣服,直身缎布紧紧绷在身上,勾勒出那人形销骨立的身骨,单薄得几乎要散了架。
背后的冷汗浸湿了衣服,在秋夜里冰凉地贴着他消瘦的背。裴醉脱力地将后脑抵在门上,身体不由自主地轻轻打了个颤。
真的很冷。
他不受控制地想起了李元晦那温润清秀的眉眼。
“李元晦啊。”
裴醉唇齿间珍重而温柔地辗转过这个名字,那名字滚烫地在心尖上打了一个滚儿。
他缓慢地抬起手,抖着青白的指尖,从腰间拿出一质地姣好的玉片,从袖口中取出一把极小的刻刀。
裴醉冷汗已经将睫毛打湿,可眼尾却微微弯了一下。
他抬起手,将铁刻刀的尖峰对准玉坯的中心,刚要下刀,心脏仿佛被灼热的铁水烫了一下,猛地一收缩。
“唔。。。”
裴醉蓦地攥紧了手中的玉,险些将那上好的玉坯捏碎。
他绷紧身体,极为痛苦地昂起头,额角的青筋仿佛活了一般,一根根地蹦了起来。
“又骗了你一次。”裴醉声音微微发颤,冷汗淋漓的脸上竟还残存着一丝笑,“为兄这次真的知道错了。”
裴醉身体越来越冷,指甲盖已经微微地泛着青紫,仿佛在身体里疯狂肆虐的蓬莱像是要把所有的气力和温暖都吞噬掉一般。
可那人却并不在意,稳了稳呼吸,低头只慢慢地雕着。
裴醉琢玉一贯很快,可今夜,他雕得很慢,一笔一划,极为专注。
天边第一缕微光,从窗棂中滑了进来。
他停下了手中的刻刀。
然后,将玉片对准那一道晨光。
剔透的玉片中仿佛隐隐有流云波动,那精致的线条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灵动。
“不错。”
裴醉微微笑了一下,整个人已经被汗水浸透。
他用右手撑着地面,踉跄起身,扶着木门喘息片刻,才将眼前的黑雾一点点驱散。
他慢慢打开了门,被那不算耀眼的日光晃了一下。
“殿下!!”全副武装的扶宽,脸上沾了血迹,本要禀报什么,可看见裴醉险些跌倒的样子,猎豹扑食一般冲了上去,单手抱住摇摇欲坠的裴醉,看着那双微散的乌黑眼瞳,大骇道,“殿下?!你醒醒!!”
“没晕也被你晃晕了。”裴醉撑着扶宽的手臂,勉力站直,“说吧。”
扶宽咬了咬牙:“禁门外,禁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