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痛苦钻心的日夜,她难熬,他又何尝不是呢。
“想什么?”
不知何时,陆绎琛从治疗室出来站在她面前。
盛柔倏然回神,抬头时眸里的水光来不及隐藏。
陆绎琛蹙眉,“你哭什么?”
“谁哭了,”盛柔偏开脸,“风吹的。”
陆绎琛看眼走廊尽头紧闭的窗户,好笑勾了下唇,“行,风吹的,老实待在这,我去趟洗手间。”
盛柔看着男人的颀长的背影眨下眼,将泪意隐去。
唉,小云斐说的没错,她真是个爱哭包。
“盛小姐。”沈默从治疗室出来,跟她打招呼。
“沈叔叔,谢谢您。”盛柔弯眸,真心实意道谢。
沈默在她身边坐下,“也不用说谢,陆总给的报酬不少,算是拿人钱财,竭尽所能。”
“您不缺钱不是吗?”盛柔眨下眼,真诚道,“我知道您因为私人原因已经不接诊了,这次破例,这声感谢应该的。”
沈默笑,“难怪之悦那小子非你不可,真是个通透的好姑娘,不过他没这个好福气。”
说着,他看眼依旧空旷的走廊,确定陆绎琛没回来,才道,“盛小姐,关于陆绎琛在国外的事,你知道多少?”
盛柔摇头,“不知道。”
那三年时间,两人像是隔绝在不同的空间,甚至连旁边的人都刻意规避有可能传出的消息。
“沈叔叔,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她不解。
沈默沉吟片刻,说,“我从事心理治疗的时间不如我父亲长,但接触的病例也不少,像陆总这样……”
盛柔一听有些急,“他怎么样?很严重?没有康复的希望了吗?”
“不是……是有些事情我得跟你沟通,因为根源还是在你。”
“我?”她不解。
这场交谈时间并不长,前后不过五分钟,但盛柔坐在那里,听沈默说的话,感觉寒意流窜,四肢发凉。
陆绎琛回来时,就看盛柔呆坐在那,有些僵硬。
“盛柔。”他走过去叫她。
盛柔讷讷抬头,水雾雾的杏眸盯着他,一动不动。
下一刻,她站起来,抓起他的手就走,“我送你回家。”
一路回去的氛围很怪异。
“你怎么了?”
陆绎琛到家被盛柔按在沙发上,有些莫名。
盛柔一言不发,扒下他的外套扔到一边,上手去解他的衬衣扣子。
她的动作来得突然,陆绎琛下意识按住领口,吊儿郎当,“一回来就脱我衣服,这么迫不及待?”
她还是不说话,单腿跪在沙发上,一把扯下他的手,另一只手继续解扣子,又急又躁。
陆大少爷虽然想吃这口肉很久了,但面对这么生猛的盛柔还是隐隐觉得哪不对劲,他想起沈默的问话,猛地抬眼看她,“是不是沈默找你说了什么?”
这时盛柔已经把大半扣子解开,不管不顾地将他肩头的衬衣往下拉,然后,她眼眶一下红了。
她看见,他手臂内侧隐秘的地方,很多道细密深浅的伤疤。
纵横交错,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