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至此时才明白,原来信任才是底气。
她等了那么多年,盼了那么多年,不惜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借口,妥协,一错再错,都无法挽回的姐妹情深。
原来,幼时的那些相依为命的记忆,都早已经是她一个人的记忆。
而她们姐妹之间的信任,也早在分开以后,就已经破碎了。
这是多讽刺的报应。
陆泱泱看着花蕊,伸手将她拉了起来:“你既然已经来了月川国,早晚会见到雪烟,你想要的答案,自己去找。”
花蕊轻轻的点头,无论如何都没有勇气抬头看她们。
陆泱泱拉着盛云娇给闻清清介绍:“这就是娇娇,是我妹妹。”
然后又转头对着盛云娇说:“娇娇,这是闻清清,她是我在江南遇到的好友,我师父闻遇的外甥女,传说中的小医仙。”
盛云娇两眼放光,激动的朝着闻清清伸出手:“你好,我叫盛云娇。”
闻清清也赶紧握住了盛云娇的手:“初次见面,你也可以叫我姐姐。”
盛云娇瞪大眼睛。
闻清清得意:“你姐姐都叫我姐姐呢!”
盛云娇眨眨眼:“那,清清姐?”
闻清清飞快的在身上摸了个小瓶子,正打算递给盛云娇当见面礼,突然反应过来,她身上带的瓶瓶罐罐都是毒药,这见面礼委实不妥当。
看她的手僵在半空,陆泱泱无情的嗤笑一声,从她手里拿走了小瓶子:“我替她收了!”
闻清清:“你又白嫖我!”
银月绫不高兴的瞪着陆泱泱:“你还没介绍我呢!”
陆泱泱自然不能把她给落下,“娇娇,这是苗疆圣女,银月绫,那是黎十三,也是来自苗疆的,这一路多亏了月绫,我们才能这么顺利找过来。”
盛云娇闻言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比她矮了一头的小丫头,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从荷包里倒出一把糖:“谢谢你!”
银月绫不可置信:“我又不是小孩子!你竟然给我糖!”
盛云娇:“那,我收回去?”
银月绫一把将糖全部拿走:“给我的怎么能收回去,给我一个人的!”
几人都忍不住失笑。
如今总算是到了安全的地方,陆泱泱让他们都赶紧去找房间休息,自己也拉着盛云娇去了房间,迫不及待的问,“你有听到言樾的消息吗?”
盛云娇脸色一暗,然后点了点头:“我跟着他们从密林走,他们虽然防备着我,但是因为带的人不多,且多半都为了保护他们死在了路上,所以我偶尔能听到一些,说是言樾被引入祸阴山之后,中了他们的埋伏,但是……但是言樾逃走了,他们没有找到人。”
“什么?”陆泱泱惊讶的看着盛云娇:“这个消息可靠吗?”
盛云娇摇摇头:“我不能确定,其实我开始听到言樾的名字的时候,我也怀疑盛云珠抓我,是不是为了威胁言樾,毕竟只有她知道我们几个关系好,她会做出这种事情也不奇怪。但她……”
说到这里,盛云娇有些唏嘘:“她被你毁容之后,被二哥送到郑国公府,她从雪烟那里拿到了苗疆的疗伤药,脸虽然没有完全治好,但也好了大半。郑国公一家子从根上就是烂的,一大家子人,就没有一个正常的。姑……盛氏觉得盛云珠是个灾星,当初给她的药也没有用,对她非打即骂,而盛云珠觉得是因为盛氏太蠢,才会把事情办砸,两个人刚进门就掐了起来,盛云珠一不做二不休,爬上了郑国公世子的床,公然跟盛氏打起了擂台,盛氏为了报复她,更是肮脏恶心的事情做了个彻底……后来,盛云珠怀孕,郑国公府里竟是冒出好几个爹,直接气死了老国公,这件事也在京城传开,大伯父大概是觉得脸上太难看,说盛家没有这个女儿,也没有盛氏这个姑奶奶,直接将她们都给除了族。”
“总之这件事情闹的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老国公死了以后,原本该世子承爵,但家里又为了财产闹了起来,打的不可开交,盛云珠怀孕四五个月,孩子掉了,脸又被盛氏带人给毁了个彻底。她直接放了一把火,将盛氏烧了个半身不遂之后,把人拖出来,丢到了府外,让所有人都看着。这件事情,闹的更大,陛下觉得太丢人,直接下令夺了郑国公府的爵位,这下好了,谁也不用争了。整个府上彻底乱了,盛云珠大概就是趁着这个时候跑的。”
盛云娇搓了搓胳膊:“我现在想到我见到盛云珠的模样时,还觉得浑身鸡皮疙瘩,她一张脸全是乱七八糟的疤,整个人疯疯癫癫的,是大殿下说等到了月川国之后,可以给她治脸,她才能偶尔安静一会儿,我这一路都是躲着她的,就怕她突然发疯,连累我的小命。”
陆泱泱怎么都没想到,她离开京城之后,盛云珠竟然会……过的如此离谱。
至于她跟盛氏之间的那些事,只能说,罪有应得吧。
两个人都是满腹的算计,最后算计到了自己头上,纯属活该。
陆泱泱忍不住问盛云娇:“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盛云娇无辜的眨眨眼睛:“有一些是我跟从前京城的小姐妹通信知道的,还有一些是盛云珠发疯的时候自己跟我说的,总之七七八八吧!”
“所以,就盛云珠现在这个模样,她虽然可能跟大殿下说了我跟言樾关系好,但我觉得,她非要掳走我,其实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把你给钓出来,跟言樾的关系不大。”盛云珠叹了口气:“亏我走之前还想法子留了口信,指望言樾来救我呢,也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儿,到底怎么样了!”
陆泱泱也沉默下来,“若是言樾真的落到大殿下手里,不一定是坏事,可若没有的话,也未必是好事了。”
镜湖在祸阴山跟密林的交界处,那个地方更诡异难测,言樾在祸阴山失踪,陆泱泱没办法不担心他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