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她也终于彻底的释怀。
彻底的走出了那个梦带给她全部的阴影。
无论那个梦,是否真实的发生过,但她可以肯定,她不会再被困扰。
陆泱泱主动冲着盛君意碰了下酒壶:“谢谢。”
这一次,才是真的放掉过去,重新认识。
盛君意也跟着喝了口酒。
解开了心结,陆泱泱看着盛君意也忍不住生出一丝丝八卦来,试探着问他:“你今天晚上找我来喝酒,是因为若雪姐姐吧?你是不是跑到京城抢婚,没抢着?”
盛君意猛咳了两声,转眸斜了她一眼:“你要是不会安慰人,倒也不用勉强。”
陆泱泱:“……”
陆泱泱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不是没抢到,是不能抢。”盛君意垂眸,晃了晃只剩壶底儿的酒,仰头一口气灌了进去。
“你对殿下要重启陈州案的事情怎么看?”盛君意又摸了一壶酒出来打开。
陆泱泱微愣了一下,不知道盛君意怎么好端端的说着抢亲,结果会转到这个话题来,原本她是不会跟盛君意多说什么的,但是今天听完孟老那些话,她心里也有许多感慨,无法同人说,盛君意这么一问,她倒是也有些想看看他的态度和想法。
于是陆泱泱组织了下语言,将自己今天从孟老那里听到的那些,编造成是从前从殿下找来的人那里听到的,同盛君意讲了一遍。
包括容将军死的有多么惨烈,以及容将军毕生所求,还有那些尚在为奴隶的人生活在一种什么样的环境之下,和如今再也没有人提起北征之事的唏嘘。
她讲的口干舌燥,忍不住又开了一壶酒,一边喝一边说,说的简直豪情万丈,然后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只感觉迷迷糊糊天晕地旋,抱着没喝完的酒壶就呼呼睡了过去。
盛君意脚边已经丢了好几个空掉的酒壶,他转头看着已经睡着的陆泱泱,拎起酒壶仰头又喝了一口,然后将剩下的酒洒到了脚边。
目光看向远方,轻声呢喃,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她背负着那样的惨烈,她的父亲,她父亲的声名与抱负,冤屈与仇恨,不是他心里沉闷多年的心结,尚能自解,她心里的牢笼,是北地陈州烧焦的土地,是那片烧焦的土地埋葬的十几万枯骨英魂,是容家上下数百口人的性命,是淹了盛京都流不完的血。
她爱他,但情爱在血海深仇面前,再深都太浅。
她不是舍弃了他,是把他当作了一生来爱过,然后用余生去复仇。
她是沉静如水的月光。
更是轰轰烈烈的焰火。
他蓦地笑出声来,遥望远处,轻声说了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