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派遣出去阻拦明军的主力部队溃逃回来,数万大军只剩下几千人。
据残军汇报,此次明军分兵合围,目标直取捕鱼儿海一带。
一收到这消息,整个北元王庭彻底炸开了锅。
要知道,王庭时常迁移,其具体位置一直很隐蔽,绝不为外人所知,此番明军动作,显然已探清王庭位置。
照这情况看,王庭已处在极危险境地,非迁移不可。
此刻,脱古思贴木儿正待恩宠美人,遭人打断自然大是不悦,他蹙眉瞪了瞪天保奴一眼,不悦摆手道:“知道了,此事不急,你退下吧!”
天保奴却并未离开,反而更急了道:“父汗,两路明军正朝捕鱼儿海一带合围而来,再不走怕来不及了!”
“慌个什么?明军距离捕鱼儿海尚有数百里,便是紧赶慢赶,且得十多日。”脱古思贴木儿已不耐烦了,他只知东西二路军的大致位置,却不知晓明军中军主力已直线奔来。
天保奴却更为谨慎道:“可是明军未必只有两路兵马。”
“不怕!”
脱古思贴木儿无所谓般摆摆手道:“我元兵主力还有近半,加上守卫王庭的两万精锐,足可抵挡千军万马,再说明军不谙地形天气,岂能打进我王庭?”
王庭周边虽是大片开阔地,却也布有守备暗哨,稍有敌军动向,这边即刻能收到消息。
在脱古思贴木儿看来,光是摸索位置,行军赶路,就够明军吃一壶的,说不得,他们还没赶来,便先在自己迷了路。
闻言,天保奴急得直跳脚道:“看此番明军动向,显然已有明确目标,只怕制定了直取王庭的路线。”
脱古思贴木儿仍是摇头道:“大漠气候多变,明军兵马不善奔骑,岂能快过咱们?反正王庭四周都布有探哨,便是发现明军再作撤离,也来得及!”
虽说迁徙是最稳妥的决策,可身为皇帝,总得顾及大局。
好容易择一处水草丰饶之地安身立命,他哪肯轻易搬家?换个地方,又是一番折腾,费时费力不说,还未必能挑中合适落脚处。
眼看脱古思贴木儿不听劝,天保奴急得直摇头,再三苦劝无果,他终是叹了口气,背手走出大帐。
大帐之外,北元丞相失烈门一直在翘首等候,见天保奴出帐,他立马有人凑了上去,问道:“太子,大汗可愿撤离?”
眼看天保奴一脸失落,他立马猜出结果:“莫非大汗还不愿撤?”
天保奴叹了口气道:“本太子也劝不动父汗,咱们又该如何?”
失烈门想了想,说道:“太子,大汗既不肯动,咱们可得早做准备,我大元退入大漠已有十来年,如今境况每况愈下,可再经不起重大打击了!”
“什么准备?”天保奴一惊。
失烈门叹口气道:“倘若王庭被破,我大元可算是彻底覆灭,太子你是我大元的未来,须得保护好性命!”
“你的意思是……让本太子先撤?”天保奴又是一惊。
失烈门立马点头道:“早作准备,防患于未然!”
天保奴思忖许久,终是蹙眉点头道:“也好,咱们先收拾行帐,静观后事,如若真到那一步……还望丞相大人与本太子一道撤离!”
……
“禀大帅,我军斥侯已探明北元王庭,距此不过十数里之遥,王庭附近布有岗哨,咱们若强袭过去,怕是围堵不住!”
天已近黑,捕鱼儿海南岸,明军主力已在做修整准备,徐达却仍未歇息,他仍在听取先锋大将王弼的汇报。
徐达拿着地图眯眼细看,静静思索起来。
王弼旋又伸手在四周划下条线来道:“大帅,若是咱们围绕王庭四周,提前部署包围,可行否?
徐达摇头道:“草原开阔,极难形成合围之势,再说绕路包围势必闹出动静,若叫对方发现,岂不更提醒他们撤逃?”
王弼一听,连连敲着自己脑门道:“是末将糊涂了,大帅有何高见?”
徐达仍盯着那地图,静静思索。
片刻之后,他终于抬起头来,环顾四周:“吩咐下去,停止扎营!”
草原昼夜温差极大,夜间行军极为困难,明军通常是在白天赶路,夜晚扎营驻帐。
此刻天已近黑,徐达却下令停止扎营,更命粮草辎重及后勤部队留待原地,主力骑兵整装待发,很显然,他是想连夜突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