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橚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又朝陆羽恭敬一礼:“连先生都说,先祖神农氏遍尝百草,为我华夏族立下不朽功劳,我……我也要做那神农二世,要为我大明子民尝遍世间花草!”说话间,他已将嘴角的口水鼻涕抹去,露出张乖顺俊俏的小脸蛋。
“效仿神农氏?”
陆羽傻眼了道:“你该不会是听了我课,才去地上挖草吃吧?”
上回与宋濂争辩时,他倒是提过神农尝百草的典故,如若朱橚偏听偏信,真去满地找草吃,那这罪过可要记在他陆羽头上了。
“怪不得先生呢!”
朱棣却跑过来替陆羽开解道:“这老五本就是这性子,见什么奇花异草都要凑近闻个半天,若是闻着香的,他铁定要往嘴里塞的。”
朱橚已将衣裳拍打干净,一听朱棣的话,又梗着脖子反驳道:“我那是在治病!宫里老人说,这些药草都能治病,那牛生了病都捡这草吃哩!”
朱棣“呸”了声道:“你是牛还是人?牛能吃草,人也能吃草?”
“我那是在学神农氏,五哥你懂个啥!”
“屁的神农,有我的战斗鸡厉害么?吃我一脚!”
哥俩从争执到斗殴,不过片刻功夫,看得陆羽直傻眼。
不过从他二人的争吵中,陆羽倒将整件事理了个通透。
敢情这位吴王朱橚对那草药颇有兴趣,没事就爱满地捡药草,而自己上回说的那神农典故,更给他增添了信心。
他为了效仿神农,便跑到这后园花圃里找药草,估计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差点没嗝屁,倒是自己刚刚不留神踢中他,给这家伙踢醒了。
他刚刚那唾沫鼻涕横流,并非是他本相,而是他吃了药草后的不良反应。
“好了好了,你们别打了!”
弄清楚原委,陆羽赶忙上前,分开二人,他将朱棣推到一旁,拨过朱橚的脸道:“吴王殿下,你身子没大碍吧?我可告诉你,那草药可不兴乱吃,真能药死人的!”
朱橚满脸无畏:“我不怕!我要做神农二世!”
陆羽苦笑:“便是要效仿神农,也得先学会医药知识,弄清药理药性,哪有像你这样乱吃乱嚼的?”
说着,他一手抱起那斗鸡,一手牵着朱橚道:“走,你跟我回去,我那里倒有个郎中哥哥,他能教你识遍天下药草。”
朱橚原先还不乐意,一听这话,登时瞪大了眼:“当真?”
“那还能有假?”
陆羽再三保证,终于哄得朱橚跟了过来。
没办法,这家伙胡乱吃草,也与自己有些关联,若真叫他吃出个好歹,再让人传话去朱元璋耳里,说是听了他陆羽的神农典故,这朱橚才乱吃毒草的……
那朱天子不得把自己给砍了?
当此情况,只能先将朱橚哄过去,正好那陈君佐今日也要过来复诊伤情,索性让其给朱橚检查身体,看看他有没有被毒坏身子。
拉着朱橚一道走出大本堂,陆羽仍在谆谆教导道:“你可听好了,待会儿我求那郎中哥哥给你弄几本医书,你得好好学习背诵……”
直到他二人走远,朱棣仍在埋头琢磨道:“究竟有什么东西,能比我那飞鸡飞得还高呢?得飞多高……才能用在行军作战之上呢?”
苦思许久,终不得解,朱棣那小小的脑袋,顶着大大的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