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侍读。”
“蓝少监,怎么不骑马了?”岑石信道。
蓝正临年前升了官,如今是正七品的都水少监了。
“太冷。”蓝正临说着,口中冒出一股浓
浓白气。
岑石信笑道:“轿里刚吃什么热食?”
“鸡糜粥和两个油炸糖果子。”蓝正临道。
“早起还是要吃点热气才有劲。”岑石信有些发馋,愈发觉得胡饼干巴巴,“还是家里夫人细致啊。”
蓝正临微一点头,道:“拙荆大我三岁,手巧心柔。”
“呵!”岑石信与他一并迈上承天门长街,道:“是我那儿子太闹人,我又犯懒不想带那糊豆浆,我家夫人也是昨晚上就叮嘱了厨房的。”
他越说越想起糊豆浆子那股焦香气,那稠糊糊的滋味,两大勺红糖搅下去,好喝又顶饱。
今儿还得在官署值一天呢,后悔啊。
“咦,这是什么意思?”岑石信与蓝正临说着话,就瞧见了长街上摆满了布告,隔一丈就站了个羽林卫。
“是年前长安、万年两县的县试试卷,每个八品上的官员都可以选一篇自认为最好的文章,盖上官印。本次考试的名次便以官印多寡来排,若没有两个以上的官印,便是落榜了。”一位女官对两人解释道。
岑石信与蓝正临对视一眼,道:“这倒新鲜了?试卷不由礼部挑官员来批改了?”
“试卷上的姓名已经封上,人人参与阅卷,敢问还有比这更加公平的不成?”女官反问。
太学闹出来那档子事情,人人都知道,岑石信尴尬一笑,又有些跃跃欲试。
“不过岑侍读与蓝少监不得参与评选。”女官看着手中簿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来,道:“你们与本次参试的一位考生关系过近。
岑石信知道她说的是明宝盈,舅甥关系的确是近,天大地大娘舅最大,可他和明宝盈又不是那么近的舅甥。
岑石信苦笑一声,道:“这还真没有,我都没见过三娘的字,你呢?”
蓝正临也摇了摇头,不过他倒是听文无尽提起过明宝盈的文章字字珠玑,见岑石信似是有些遗憾,就难得玩笑了句,说:“倒是白升官了。”
岑石信这才笑了起来,又问那女官,“如此严格啊?”
“以免来日有人又变着花样质疑本次考试不公,倒不如干脆些,虽说文无第一,但优劣总是一目了然的。”女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