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不知如何作答,杭澈伸手拉着小朋友的手,比起上次又消瘦了些,她在小家伙手背上摩挲了几下,那只小手上还留着滞留针,一阵心疼涌上心头。
杭澈开口,“姐姐是大人,大人不怕疼的。”
小家伙不认同,“可是姐姐也是从小冬瓜这么高长大的啊,怎么会不怕疼呢?”
三位大人欲言又止,不知道如何回答,小冬瓜忽然想到什么,“我知道了,姐姐对不起,我生病了,医生阿姨说我的骨头是坏的,所以我不能把坏的骨头给你。”
有些人是这样的,明明自己的日子苦涩不堪,却还想着给别人送些什么。
望着渐渐远去的母子,杭澈久久不能释怀。偶尔,她讨厌这样容易怜悯他人的自己,因为无力改变却又忍不住共情掉下眼泪。
却只能掉下眼泪。
宋知懂她,什么也没说,走到她右边坐在刚才小孩的位置,静静地陪着她消散自己的情绪。
以至于鲍萍萍来的时候以为两人成了活化石,她转了圈自己没走错吧?
“你俩这大白天的冥想啥呢?”
两人纷纷回头看见肿了半边脸的鲍萍萍。
她爱吃甜食老毛病又犯了,杭澈也见怪不怪,但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如此身残志坚还来探望自己,多少有些感动。
鲍萍萍一看这几天没来,病房倒像是居家办公场所了,沙发上摆着七八份棕色文件袋,前面放置一张小圆桌,圆桌上搁着一摞A4文件。
鲍萍萍打趣道,“好家伙,现在沙发都被贴名字了吗?我坐哪儿啊?”
宋知扶着杭澈的吊瓶杆,“抱歉,我马上收拾一下。”
“不用收拾了。”杭澈阻止,“你坐椅子不行吗?”
“你看,我不就随口一说嘛,你怎么这么护。。。”
杭澈立马滴了个眼神,鲍萍萍识趣地转移了话题,“来找你还是有正经事儿的,徐图重拍的部分我看了。”
“怎么样?”宋知给杭澈药瓶挂好,又倒了两杯水分别递给两人。
“她绝对是个天才,尤其是对光影的掌控,很大胆也很少见,就你的那些特写,光比做得很大,全都拉到了两档以上,谁敢这么弄啊?神了,拍出来就是好看!”鲍萍萍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徐图的赞赏,“我以前以为只要加黑旗黑布遮光就好,看了她的原始帧才发现,我的那些套路简直就是小儿科,太打击人了。”
“她能做得好,也是因为你够支持够信任。”杭澈说,“这部电影离了你们谁都不行。”
“就你会说话,不过不得不承认,她比我更适合拍电影,我听说最近陈庆那边有个电影项目还缺个执行导演,感觉她真的可以试试,咱们这部电影要是上映了,还真不愁金子不发光。”鲍萍萍跷着二郎腿手摸着自己半边脸吸溜了一口口水,“额,不好意思,忘记陈庆和你的过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