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越长安的面子足够大。
“安姑娘是我的学生,可惜命不好,和她父亲犯冲,我心疼学生,只好想让这位泼皮离安姑娘远点,最好越远越好。”知道太守要巴结越长安,她所幸将话挑明了。
太守笑了笑道:“姑娘就在家中安心等消息吧。”
话一说完,太守领着一干衙役们潇洒的从崔婆婆家撤走了。太守一走,屋中的几个活人,立刻松了一口气。
小翠凑到了云多多的面前,问道:“多多,怎么样,我表现的还不错吧。”
云多多笑了笑,夸道:“非常好!”
小翠满足的笑了,崔婆婆却叹了一口气走到了云多多面前,忧虑道:“好孩子,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那位安姑娘,这些婆婆都懂,就是我儿这一装病还要装多久?”
云多多拉过崔婆婆的手,扶她坐在了凳子上道:“婆婆不用担心,只需要这一两天病一病就好。”
崔婆婆不解,屋中走出来的崔平生却明白了。
崔平生先安抚了崔婆婆一番,找了个理由喊来了云多多,问道:“没有骗过太守大人,是不是?”
“没错。”云多多也不瞒着他,开口道,“不过不要紧,这件事太守愿意帮忙就行。”
“怕的是这个忙帮的不是你的,最后这人情还要算在了越公子的头上。”人情世故崔平生虽然一不大上心,但也懂的其中的门道。
“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云多多开口道。
两人沉默很久,崔平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问道:“多多,装病这件事,我是不是做的卑鄙了,用不正当的手段这样去陷害一个陌生人。”
云多多知道崔平生心善,开口劝道:“不,你这是在救安姑娘。”
“可,君子谋事,应该光明正大,我这样的倒是小人行径了。”崔平生自嘲的笑了笑道。
“但君子之谋对君子啊,安宜她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对待这样一个小人,何必和他讲道义。”云多多有点好笑的看着崔平生,心中却很感动。从小读圣贤之书的长大的崔平生,想必第一次这样骗人,却是为了她,不仅愿意放弃名声,更做了些有违他本意的事情。
崔平生点了点头,好半天才道:“多多,我听你的!”
另一侧,将安父带回去的太守当天就下令将他关进了大牢,还特意命令牢中的人好好照看安父。
被特殊“照看”了一晚上,安父被打的奄奄一息。
娶了媳妇之后一直游手好闲到处吃喝嫖赌的老泼皮还从来没受过这一份罪,他痛的嗷嗷直叫,这才反思起自己痛打安宜的事情。
他记得,当时闺女倒在地上,身上到处都是血。
那时候,他还觉得好玩,满心都是大仇得报的快感,还将血涂在女儿脸上,最后拉走了自家姑娘最后一点辛苦钱,又跑到赌坊快活去了。
想到这里,安父不敢再想了。
次日,他被衙役押到了堂前重新提审,云多多就在堂下旁观,最后太守令人当着整个江州城的面宣读这老泼皮的罪状,给他判了一个流放,勒令他离开江州。
云多多本来以为这老泼皮会继续耍无赖,但出于她预料的是,安父最终什么也没有说,低着头认了罪。
安父被驱逐的当天,云多多去看他,见小老头喝了一杯凉茶,带着一身镣铐就要离开。
见到云多多,小老头先吃了一惊,最后满脸懊悔道:“云,云姑娘,草民知道错了,拜托以后你多照顾照顾小女。”
安父说完,就独自一人离开了。
云多多没想到,在安父与安宜父女情分走到的时候,这个糊涂了一生的老泼皮居然清醒了。
回到崔婆婆家,她将安父最后的话告诉了安宜。
还在伤痛之中的安姑娘听到那话,突然抱着云多多痛哭了一场,最后她抹干净了眼泪道:“先生,他不是我爹爹。”
“好,他不是你爹爹!”云多多温柔的抱着安宜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