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听到安宜有事,连忙问道:“安姑娘怎么了?”
云多多的态度,让崔平生隐约猜到一二,他绕开了云多多,掀开了医馆的帘子,只朝里面看了一眼,就彻底沉默了。
小翠看到两人脸色难看,心中着急,也顾不上失礼,自顾自的挤了进去。
不看还好,这一看,让小翠倒吸了一口凉气。安宜身上被包的严严实实的,到处都是伤痕,甚至还有伤口血迹未干,鲜血透过白布落在了床榻上。
老大夫见来了人,很自然的认为是安宜的亲人,摇了摇头道,“这是谁下这么狠的毒手,好在你们送来的及时,不然后果难说。不过,伤口就算愈合了,难免不会留疤,你们要做好准备,多陪陪病人。”
云多多走上前,行礼道:“多谢大夫。”
崔平生雇了一顶软轿,托人将安宜送到了家中。崔婆婆一见到这可怜的姑娘,心疼的只抹眼泪,连忙挑了一间干净的房间,安顿安宜住下,还亲自去厨房熬药。
等崔婆婆离开,房中就剩下了云多多与崔平生。
崔平生怕云多多多想,安慰道:“你别多想,安姑娘变成如今模样,都是拜她父亲所赐,和你没有关系,你别太放在心上。”
云多多摇了摇头道:“你说的对,谁能想到天下竟有这样歹毒的父母。我虽然知道安宜她爹不是好人,但总抱着一丝幻想,想着老虎如何毒,怎么也不会食子吧,却没想到……”
“多多,”崔平生拉住了她道,“我昔年游学,游学之际就走过了无数的地方,曾见过松林闻涛之地,也曾体会寒潭风雪之冷,还去过水泽丰润之所。每走一地,我都在想,这天下太大,在这天下面前人又何其渺小。”
云多多转过头认真地听,崔平生继续说道:“多多,我们只是普通人,天下偌大,每天都会发生无数不平的事情,我们不可能每件不平之事都管的了。”
“是呀,天下太大,我们管不了这天下的不平,但是眼前的呢?”云多多反问道,“崔先生,如果天下人都觉得天下不平事管不了,那不平之事会更多。因此,我要管,从我开始管起,管我眼前的不平之事,若天下人都如我这般想,那便没有不平事了。”
绕口的话,煎药回来听了一半的崔婆婆有点晕,但崔平生懂了。
“可是多多,如果你已经尽力了,还管不了呢?”崔平生开口道。
云多多愣了片刻,系统懒羊羊在她脑海里闪了闪,似乎也在因为这个问题而困惑。似乎过了很久,久到崔平生以为说服了她。
“那我就继续尽力,直到再无力可尽。”云多多突然开口回答道。
崔平生突然抬头,认真的看了云多多一眼。他看到少女的眼神无比坚定,那明亮的双眸里似乎又一汪湖水,无论风雨摇曳,最终被融入了那湖水中。
过了许久,崔平生赞叹道:“好!”
一个好字,云多多还没明白他的意思,崔平生就当着她的面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还表现出了一副无比憔悴的模样,可怜巴巴的看着她道:“多多,我,我好疼。你,你快去请太守大人来。”
崔平生这一倒,差点吓坏了崔婆婆。
当然,亦吓坏了云多多。云多多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懒羊羊在,下意识在脑海中问道:“懒羊羊,快,快查查崔先生怎么了?”
懒羊羊怕宿主担心,很快扫描了一下崔平生的身体。
云多多紧跟着问道:“你快说呀,到底怎么了?”
“宿主,那个我觉得他需要一袋血包。”懒羊羊上上下下扫描了一遍后,用一种十分难受的语气开口道。
“啊?他不会要输血吧!”云多多傻了,完全想不明白崔平生什么时候病的这么严重,甚至还到了要输血的程度。一边想,云多多还在纠结古代如何输血,要不要她去制造点什么工具,可是应该怎么制造呢?
懒羊羊咳了咳道:“宿主,那个还没有那么严重?”
云多多拍了拍胸脯,松了一口气追问道:“你快说,崔先生到底怎么样了?”
懒羊羊闪了闪道:“这个人类没事,就是需要有一袋血包来配合他演戏。”
云多多:……
崔婆婆上上下下检查了崔平生半天,这才发现自家孩儿好好的,她正要问,就听到云多多开口道:“婆婆,你快去扶他去好好躺着。”
“小翠,你立刻去医馆请大夫,记得把这一贯铜钱给他。”云多多喊来小翠,又不知道将哪里取来的铜钱递到了小翠的手上,开口道,“我去找太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