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道:“大人,当今圣上以孝道治国,说人人都应该孝敬父母,昔年也曾出过无数孝子,甚至有孝子为了父母埋葬了自己的孩儿。如此说来,身为孩儿,是不是应该孝顺父母?”
太守没有答话,任由这书生说了下去。
书生继续款款而谈道:“如今安父年迈,是堂下这位安姑娘的生父,安姑娘作为孩儿,不孝顺亲生父亲,这是不孝。安姑娘犯了不孝的罪,但大人您却将安父关了起来,这天理何在呀?”
云多多听着书生的辩驳,冷笑道:“这位郎君说错了。”
书生正在公堂上做着指点春秋的美梦,冷不丁被云多多打断,不悦道:“什么时候,你这区区一个女子,也上得公堂,还在这里对我大放厥词?”
“女子怎么了?”云多多被这书生气笑了,反问道。
“夫子曾说过,惟女子和小人难养也。是故,我身为读书人,是不应当和女子说话的。”书生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晃脑,一副十足的高人模样。
云多多没有理会他,走到太守跟前,行了一礼道:“民女云氏,状告此人,不守孝道,不尊长官,在公堂上胡言乱语搅乱视听,犯有大罪!”
“你这贱人,才是胡说!”书生本来想表现自己高人一等,见火烧到自己身上,很快露出了原本卑陋的一面,“大人,还不快将这贱人轰走!”
“荒唐!公堂之上,本官还没下令,你倒学会替本官下令了!”太守狠狠的拍下惊堂木,怒喝一声。
太守这一喝,书生瞬间被吓的失了五魂七魄,这才呆呆傻傻的退了下去。太守见他还没有蠢到家,不屑的摇了摇头,对云多多道:“云姑娘,有话不妨直说,这里还有本官给你做主呢?”
太守的一味偏袒,云多多心中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越长安。
可越长安,不,此时不能想他,崔平生说过此去长安,山高路远,越长安一定是在一路奔波,他一定会回来看我的。
云多多定了定神,开口道:“大人在上,小女子不敢胡说。”
说着,她一只手指向了安父,继续道:“敢问大人,此人因为何罪入狱?”
太守答道:“当街殴打博士。”
云多多得到回答,转头冷眼看着那书生,喝道:“听明白了吗?当街殴打博士!此人身为一介草民,崔先生乃是太守大人亲自推举的博士,也是一介官身。安氏身为草民,以下犯上,殴打博士,难道不应该入狱吗?”
被云多多反问,书生还作死继续狡辩道:“那,那是安氏不孝女联合外人,构陷自己的亲生父亲?”
“你看到了吗?”云多多又是一句反问。
“我,我看到了。”书生回答的明明底气不足。
“喔?什么时候看到的,是只有你一个人看到,还是还有人能给你作证?还有为什么安姑娘联合外人要构陷生父?你不去告诉要他小心提防,而是任由安姑娘构陷?”云多多一声反问,彻底让书生哑口无言。
“我,我……”蠢书生说不出话来。
“你,你根本没有看到!”云多多一语定音,“而我,我在昨晚首饰店前,亲自看到这位安父拿着鞭子殴打博士,亲眼看到的还有隔壁小翠,崔先生也可以亲自证明,还有一同前来阻止的衙役。”
“你在公堂之上,不仅不听太守大人的话,还妄图污蔑太守大人,说太守大人抓安父入狱是错的,这不是胡言乱语,以下犯上是什么?”云多多不客气的给这好管闲事的书生定起罪来。
书生愣了半天,犯起傻来道:“那,那我一心侍奉母亲,你这贱人凭什么说我不守孝道?”
“你身为读书人,是不应和女子说话的,对还是不对?”云多多见这书生不依不饶的找死,所幸成全了他,“试问,你的母亲是女子吗?”
“我……”书生傻眼了。
“你母亲是女子,你不同女子说话,认为女子难养,这样说来,你一直没和母亲说过话。不和母亲说话,你是怎么侍奉母亲的?这不是不守孝道是什么?”云多多直接给书生又定了一桩罪。
太守见状,立刻喝道:“来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这不忠不义不孝的狗东西押入大牢!”
倒霉书生大声喊道:“大人,我冤枉啊!大人,我错了!”
爱管闲事,把自己管进了大牢中。书生被关的时候,就这样莫名成了江州城中的第一桩笑话。
书生被拖了下去,安父在堂中孤立无援,开始认怂了:“大人啊!是草民的错,草民昨日收拾不孝女,这才不小心了打到了博士大人,草民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