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三郎狠了很心:“如此,也只能这样了。”
白氏赶忙命丫头去收拾了东西。
云多多又道:“我先前看着二舅妈房里有把宝剑,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江三郎道:“这是二哥生前用的,二哥虽然身子弱,但是自幼喜欢刀剑,这把宝剑是龙渊剑呢。”
云多多道:“舅舅把这宝剑带着,一路上千山万水的,防身也好,我听杜先生说,王刺史好勇斗狠,平生爱名剑,到了敏州见了王刺史,也好过空手而去。”
江三郎点头:“江家如今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云多多又道:“灵慧的那些弓箭也都带上,能用上就用上,不能用上以后也能用上,女孩子会些拳脚功夫不吃亏。”
老夫人含泪道:“家里能带走的现银和银票,留下一部分安顿家中婢仆,你们带一些走。”
云多多又道:“也不用带太多,在外头只说是从京中来的,不要说是清水县的,只怕到时候官兵找人查出来。”
“可是……这口音不就一下子暴露了?”白氏焦急道。
江灵慧蹦出来:“父亲不用说话,若是人问起,灵慧就说是从京中来投亲的。”
她扑进白氏的怀里,体贴的说:“先生教了我说官话,我可以糊弄一下,就说是京畿地方去敏州投亲的。”
白氏又感激的看着云多多,没想到当年一时善心救了云多多,这下子,一家子人都要靠她拿主意。
丫头和账房那儿打点了东西过来,江三郎连夜拉着江灵慧拜别家人,一家人抱头痛哭。
云多多劝道:“这朝廷里今日这个明日那个的,朝令夕改的,舅舅同灵慧出去,千万记得要保住性命,如此,一家总有团聚之日。”
江灵慧抱住云多多:“多多姐,你也要保住命,以后咱们要再见面。”
又拉着白氏一通哭。
云多多心念一动,又拉着白氏问:“先前退亲的时候,王家送回了一对定亲的白壁,可还在?”
白氏点头:“在呢在呢。这东西我也没敢处置,都是好东西,这两年的玉成色都没这么好的了。”
说着赶忙让人取了过来:“原来是打算让如玉带到林家去了的,后来一想这林家是做珠宝生意的,大抵不稀罕这已经拿去定亲的东西。搞不好还膈应。”
云多多把这一对白壁放到江三郎手上:“若是见不到王刺史,可拿这白玉相见。刺史亲手悔婚,又是亲手退的白壁,定然是记得的,他不计较别的情分,也断不会忘记自己欠了江家一笔,到了敏州若是能安顿,也可用这白壁替灵慧速速定下一门亲事,能安身立命的好人家便可。”
江三郎几乎是给云多多跪了,什么人连这都能算的好好的。
这白玉璧是上等的好东西,若是拿这个订婚,不说定什么样的人家,届时就算是寄人篱下的逃难,也不会显得太寒碜。这东西又是在敏州刺史的手下转过一回的,意义自然不一般。
“多多啊,我江家多亏了你啊。”江三郎拉着云多多的手,感激涕零。
云多多道:“江家于我有大恩,多多永世不忘。”
当天夜里,江三郎便带着江灵慧和两个忠心的家仆偷偷出了清水县城。
第二天一早,郭氏便又抓到她跟前伺候的罗秀丫头偷了她的首饰要拿私逃。
“这还了得,她是签了死契的丫头,怎么敢背主跑了!”江老夫人气的头晕。
这江家自己知道大厦将倾,但是这丫头私自做出这等事情,确实不是个良善的人了。
罗秀也还嘴硬道:“这江家是好不了了,主子一个个的都跑了,非要拘着奴才做什么呢?奴才就不是人么?”
白氏命人把罗秀拿下了,又叫云多多过来商议:“原本是想把家里的帐算一算,好一并来安顿这些下人,哪知道这一早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白氏抹了一把眼泪:“我是一点儿主意都没有了。你最是聪慧,可帮着出出主意,怎么安顿,怎么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