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已经过去两年,心中依旧对定川侯府的大手笔咂舌。
这女儿家的嫁妆多的也有,大齐才短短两年,十里红妆的盛景已经出过好几次了,尤其是太子成婚那次,头已经进了东宫,尾巴还在几条街后面挂着呢。
花浓也不知自家夫人和太子妃的嫁妆相比差距几何。
她只第一次知道,原来嫁妆里的家具物什还能分季节的,四季皆有两套,而且这两年来,侯府还零零碎碎送了不少小物件来,拾掇拾掇又能凑出两套来!
夫人放嫁妆的地方不叫库房,叫院落,一整院都是。
虽马上就要入夏,但院中新柳正翠,闻风而动,嫩绿枝叶着实喜人,何必要紧跟时节,顺应自己喜欢才是正理。
江瑶镜:“换那套柳枝的罢。”
“欸!”花浓脆生生应了,又侧头去看外面的天色,今日暖阳高挂,是个晒东西的好天气,“那我现在去库房取出来,刷洗晒干,明日就能换上了。”
“去吧。”江瑶镜点头。
目送花浓略显雀跃的背影离去,一直在旁边绣荷包的江团圆直接挪了凳子坐在江瑶镜身侧,“姑娘,那首饰换不换?”
冬日衣裳厚重压人,首饰也跟着华贵厚彩,但现在入了夏,衣裳轻薄,首饰也得换轻巧的。
“拿个三五套出来就是了,不必全整理。”
江瑶镜虽然还没彻底做决定,但她其实深知,已有很大的偏向。
“也行,反正平日里轻易不会上整套头面,今天钗明日簪的,轮着来,也够使了。”反正也不一定会在程家长住。
江团圆把绣了一半的荷包放进篮子里,“那冬日里的,我都收回去了?”
江瑶镜点头,“收吧。”
江团圆出了门随手招了个小丫鬟,让她喊刘妈妈来。
江瑶镜的贵重首饰单独放在一个库房,钥匙在刘妈妈身上。
找人去传话,江团圆也没闲着,从后面叠了老高的漆盒出来,将妆匣里的首饰一件一件取了出来,认真查看,完好的就放回漆盒。
有破损的,或颜色旧了的就都放在一侧,等哪天抽空让人上门来保养一番。
刘妈妈很快过来,见团圆正在忙活首饰就知是要换夏天的了,她也不耽误,“姑娘,那我把首饰都点一遍,应当没坏的,但金饰的放久了也不好,得重新榨过一回。”
江瑶镜不置可否点头,“你们看着办吧。”
“不用一次性弄完,慢慢来吧,不着急。”
刘妈妈领命去了。
近身伺候的人都忙了起来,小丫鬟们也都被分派了活计,屋里院外都安静了下来,江瑶镜终于可以继续欣赏自己新得的美杯。
这一整套吹绿茶具都是淡青色的,没有图案花纹,没有别致的造型,就一抹绿色,安安静静摆在那,就能吸引住你的视线。
是大道至简,是恰如其分的舒服。
江瑶镜把玩了好一会,也没使唤人,自己去寻了茶盒来,里面放着的是今年明前头采的碧螺春,待银丝缠花壶的壶底刚冒蟹眼时就从炉上移开,温杯烫盏后投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