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后的最后,他脑子里只剩下两幅画面。
一张是那个没事儿空着座位,出去潇洒的林雨。
一张是他吭哧吭哧的做着本应该是对方工作的狼狈样子。
这样一对比他整个人血压都上来了。
气血翻涌间,他又开始了完整的复盘。
实际上,他是因为接过了林雨的工作,才被老板当狗训的。
包括通宵包括和老婆这次吵架,全要归功于这个人。
眼下,他的裁员和没赔偿,也是因为帮对方干活出了问题,这才有这一系列的悲惨。
想通了这些,他觉得心里面无限的恨意此刻终归是有了尽头和目标。
他很想上去拉着对方一起跳楼,但仔细琢磨下来还是没到这个份上。
或者说,他还是缺少了勇气。
生活的规则总是在一环一环的合理之处,不给某些人一点活路。
年华想来想去还是起身,把手机揣到了兜里,推开了身边办公室的门。
此时,姑娘们都在吃着水果捞,正研究着抢演唱会的门票。
刚结伴而出的两个女人看到他时脸上先是疑惑,接着就是一闪而过的嫌弃和厌恶。
“你还有什么事儿嘛?”刚刚被叫贵美的姑娘秒切微笑亲切开口。
年华看着对方挂着的职业微笑,心里只觉得恶心,但还是坐在了对方面前的椅子。
“真的没有什么办法通融一下嘛,要是真去仲裁的话,我想我还是能得到些补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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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美低头间,脸上再次一闪而过不屑,抬头时还是招牌礼貌的笑容。
“我只是打工的,按现在的客观条件你是没有赔偿的,但是你去仲裁那就不关我事儿了。”
翁的一声,年华的脑袋还是炸了,最后碰运气的希望好像也断了。
实际上,他已经不太清楚自己想做什么了,不想思考不想琢磨只想凭感觉行事。
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在自我的虚无空间里不感觉到劳累和痛苦。
“要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那。。。。。。"
年华机械般,像是从赵江福眼前离开那般,轻轻的抬起了屁股。
转身后又转了回来:“真的没有商量嘛?我现在真的很困难,我加了那么多班。”
“不要乱说,我们公司都是自愿加班,不计入工时内的。”
年华看着依然微笑的对方,只觉得嗓子发堵。
又是如此,又是严丝合缝到无可挑剔。
他觉得自己好像行走在对方这些人的无敌逻辑里,总归是合情合理的就把人绞杀了。
简单来说,他好像是对方棋盘里的棋子,规则在他就无法造成伤害,无法有自己的权益。
想来想去,年华大脑的理智和曾经的教育,控制着他向着门外走。
但心里的戾气和无名的火,都像恶魔一样在脑子里低语。
都教唆他,怂恿他,拉着眼前这个假笑女,以及那些剥削他的人一起别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