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罗半夏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对了,之前您爱人提到的那个戴着墨镜的女人,是不是……”
沈家勤点了点头,说:“是的,她是组织的人,来对我进行口头警告。”
“如此说来,毒箭和毒饼干也是NAA对你的一种威胁?”杜文姜说,“而且,为了杀鸡儆猴,他们毒死了你的助手,以便恐吓你尽早交出实验结果。”
沈家勤看了他一眼,对于这种推测欲言又止。沈琪急切地叫道:“爸,您得尽快把这个研究交给国家的科研管理部门,这个神秘的NAA组织已经威胁到您的生命了,您不能再一个人默默地承担所有的风险。”
“生命?”沈家勤无神而又无助地抬起双眼,“生命究竟是什么呢?是可以人为操纵、随意被涂改的画板吗?”
这时,罗半夏走到蒋小婕的面前,掏出手铐铐住了她:“我想,事情已经完全弄清楚了。蒋小婕,你就是NAA派来潜伏在沈教授身边的卧底吧?这次的毒箭和毒饼干事件,应该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好戏!”
充分不必要的解答
卢杏儿拾掇好一天的工作资料,换下古板生硬的工作服,准备下班享受属于自己的人生。刚打开办公室的门,就被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逼退回来。
“你,你不是那个……谁吗?你来干什么?”卢杏儿圆瞪着眼睛,问道。
茂威汀的脸色像南极的冰雪一样冷,一步一步地把卢杏儿逼到办公桌旁,低声说:“我想知道一些事。”
“什么事?”卢杏儿自觉不是娇生惯养、贪生怕死之辈,可是在那种压倒性的气势下,她还是忍不住颤抖了。“跟案子有关的事,恕我无可奉告。”
“那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茂威汀嘴角牵动,却一丝笑意都没有,“现场的咖啡你都检查了吗?”
“呵,我当是什么呢。”卢杏儿松了口气,“咖啡里面没有下毒,这一点是早就确认了的。”
茂威汀却并不满意,低沉地说:“我指的不是杯子里面的咖啡,而是那些咖啡杯……”
卢杏儿瞪圆了双眼,心想这个男人果然犀利。之前就听罗半夏说起过,这个男人曾经协助警方破获了两起奇案,而且性格乖张,行事诡秘……
“哼,亏你想得到那些杯子。不过,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那些杯子上面也没有被下过毒的迹象……”卢杏儿迷人地一笑。
“呵呵,我要检验的可不仅仅是这个。”茂威汀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的动摇,仍旧是淡漠地说,“你会帮助我的,对吧?”
“怎样?蒋小婕招认了吗?”
三天后,众人再次聚集在×大医学院的药学实验室里。沈家勤忐忑地望着罗半夏,问出了这样一句。
罗半夏耸了耸肩,无奈地答道:“没有,她还是那套说辞,坚持说饼干是在英国买的,还拿出了购物小票和邮寄存单作为证据。”
“可是,你们不是说,她有可能是让邮包寄到国内自己的地址,调包之后再当作送错的包裹,重新快递到这里来的吗?”沈家勤有些急迫地问。
“话虽如此。但到目前为止,我们并没有找到那个包裹曾经被误送到她那里的证据。”杜文姜说,“另外……有个不幸的消息是,昨天她的律师已经把她保释出去了。”
“什么?”沈琪在一旁差点跳了起来,“那么危险的分子,你们费多大劲才逮到她,怎么能就这样把她给放了?”
“对方的律师非常大牌,而且很有手腕,我们警局根本就顶不住……”罗半夏微皱着眉,“况且,我们手头确实也没有确凿的证据。”
“沈教授,事实上,那个寄错包裹再调包的推断,细细想来,也有不尽合理之处。”杜文姜说。
“不合理?哪里不合理了?”沈家勤的妻子张北雁歪在沙发上,问道。
杜文姜笑了笑,说:“试想,假如蒋小婕有意要在曲奇饼干中下毒,她为什么不直接寄一盒有毒的饼干,却偏偏要费事,在国内另买一盒并且调包呢?”
“或许,她害怕海关检查的时候,会查出饼干有毒?”
“海关抽查邮递物品的概率本身就很低,若要特意去检查饼干的毒性,那更是微乎其微了。”杜文姜说,“好吧,就算她有不得不那样做的理由。那么,饼干寄到国内之后,她为什么不直接往这盒原装的饼干里下毒,却要到国内沃尔玛去另买一盒来调包呢?反正都是要打开外包装才能下毒的,实在没必要多此一举啊!”
罗半夏伸长了脖子,再一次觉得自己从前可能低估了杜文姜的能力。“确实,调包的理由非常牵强。而且,调包实际上反而更容易让蒋小婕自己成为嫌疑犯。”
“等一下,你们这是在为蒋小婕开脱吗?”沈琪苦笑道。
“很多时候,最像凶手的那一个,往往不是真凶。”杜文姜帅气地扬了下刘海,他以为罗半夏最吃这一套“福尔摩斯”式的推理秀了。
这时,张北雁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神情有些癫狂,嗤笑道:“真是好笑,警察竟然在为罪犯开脱!那我倒要问问,如果蒋小婕不是凶手,那到底谁才是?”
“当时在现场的人都有嫌疑。”茂威汀冷不防地说出了这么一句。
罗半夏闻声向他所在的地方望去,只见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脖颈处露出白色的肌肤,冷漠桀骜的样子仿佛一个来自地狱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