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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子掀开,众人探头望去。
车上装载之物叫他们大吃一惊,哗然声顿时传开。
运送的车队见怪不怪了,熟练地从车上放下一块结实木板到地面,连接处卡好铜扣以免松动。
木轱辘碾过木板,落在地上。
板车上装着的……居然是顶着人头的半人高的花瓶!
细颈圆肚浅口的瓷花瓶,各个花色不一,细看下精美绝伦。但若是再看瓶口顶着的闭目微笑的美人头,便只觉惊悚可怖。
“这……这些不是花瓶姑娘吗?”
“莫非陛下要用花瓶姑娘探路?”
“确实是一妙招。”
“什么花瓶姑娘,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些玩意儿也太邪门了吧?”有人害怕又不解,自有知晓内情的为他解释。
板车拉着花瓶姑娘们运到了坑洞中。
赵瑛站在洞口,看着他们把花瓶姑娘送下去,身影渐渐隐没于黑暗。
最大的帐篷内,皇帝下首坐着数十亲信,皆为骊山司与驱邪司高官,还有若干入镜人。
正中放着两个娇艳的花瓶姑娘,闭目微笑,神情奇异,一人一句将地下见到的事物说了出来。
送到地下的花瓶姑娘,瓶底固定在板车上,板车的四个轮做了机关,上面人操纵后,可以慢慢地自动前进。
花瓶姑娘看到了许多事物。
雕着玄鸟图案的青砖、望不到尽头的长长走廊、两壁挂着一样的长明灯。
据花瓶姑娘说,灯油有股奇异的香气,非常想喝,但她动不了。
长长的地道似乎没有尽头,一直走,一直走,好像是停在原地打转一样。
的确在原地打转!花瓶姑娘走了很久,结果又回到了原处,头顶挖开的大坑投下火光,还有人探头看她,纳闷她刚才明明往前走的,怎么又从后面出来了。
“并不稀奇,一些迷阵也能做到,这条通道想来也设下了迷阵,还需尽快破解。”陛下亲信解释道。
另一人赞同道:“既有守陵人在,想必不是难事。”
天下花瓶姑娘共感共心,地道中的花瓶姑娘自是听见了地上人的谈话。
地上的人没说停,她就停不下来,只能被带在四轮车上继续走。车轱辘轧轧作响,帐篷内,花瓶姑娘又重复地说起所见所闻。
忽的,花瓶姑娘张开口顿住在当场。
亲信忙问:“看见什么了?”
花瓶姑娘脸色煞白,艳红的口一张一合。
“黑影。”
“奇怪的黑影,闪得很快,像人。”
“她死了。”
另一边,坑洞外人们拉扯绳索时察觉车上重量有异,急忙收回绳索,低头看去,却见板车上空空如也,只剩一滩黑红色腥臭的血渍,血渍当中黏了几块碎瓷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