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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其中意味更不相同,分明是走入围墙内,可只看这满目红云绿松,乌山白雪,哪里像走进了围墙?倒比墙外更开阔不少。
卢湘几人踏进去不过一眼就惊住了,还是后面的人嚷嚷着要进去,他们才往里走半圈,不占着门口叫人进不来。
惊叹过后,几人回过神来,画再美再惊艳有个甚用?他们又不是来赏景的。
其他人还在欣赏感叹,范辛慈早就追到姜遗光身后问东问西嘘寒问暖了,哪怕姜遗光压根不理他也不在乎。
见几人跟来,姜遗光对最近的闻人敏点点头,后者低声道:“这上面画的应当都是那位煤婆婆的故事。”
一幅幅画之间看起来并无因果关联,画上都画着人,有一个的,也有许多人的。画上总有个脸长黑斑的女人,或在林间采果,或在人群中安抚他人。
于家大少爷不说话了,不知在想什么。闻人敏特地用对方听不到的声音悄悄和姜遗光简单说了下自己听来的煤婆婆的故事。
姜遗光同样悄声地问:“天灾?你可知是什么样的天灾?煤婆婆一个人又是怎么救出那么多人的?”
闻人敏摇头。她自然也是起疑的,可那人没说,她们私下问过,还是没得到答案。
跟本地人知道的强占煤山会遭到报应这件事一样,成了当地人心中共识,再具体些的却问不出来。
闻人敏心中一动——莫非这些只是他们记忆中存在,但不是真实发生过的?
“兴许也是假的?就像《源河记》一样。”
“是假的吧,他们的记忆都是假的。”
吕雪衣和范辛慈几乎同时开口。
《源河记》也是入镜人中相当有名的一本书了。跟姜遗光以前为了维持生计写话本一样,入镜人中不乏有以前靠写书过活的,《源河记》便是一个入镜人何生从前写过的话本。他本不在意,结果后来不知怎么的,他入了一场死劫,死劫中的世界竟然就是他写的《源河记》。
何生起先窃喜,向其他入镜人说及后,那些人自然以他马首是瞻。结果这反而成了他的催命符。
因为——他写了这本书,却不可能预设好书中一切。
书里所有人的因果,一片地域过往和将来发生的事,乃至一只猫儿一条狗的去向……这些不是他在动笔时会考虑的。而这些缺失的东西,都被死劫以另一种诡异的方式填补了空白,塑造出完全符合《源河记》原著的恐怖篇章。
闻人敏怀疑,煤山镇的往事就与《源河记》一样,是未被著者填补的“空白”。
乌坊围墙内很安静,怕被人听了去,闻人敏跟姜遗光贴了肩走,几乎就凑在耳朵边上吐气,面上言笑晏晏做给外人看的,说话和风月半点不沾边。范辛慈却对闻人敏怒目而视,不等她说完就把她用力挤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