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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孙女回去后,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哥哥。
她是女孩子,说不上话。她哥哥则是这一辈最受宠爱的男孩。哥哥听她说了以后反而来了兴趣,说什么也要跟着进山看看。
他以前就是这么个性子,想要的一定要到手,得不到就要闹,又爱些新奇刺激的玩意儿,甚么个赌骰子去花楼都吸引不了他了,就爱和人赌马钻洞,听说什么地方危险就带人往什么地方钻。
家里人也习惯了,拗不过他,只能随他去。因此这一批进山的一百多号人中,一半是不得不进山挖矿的,另一半都是伺候这位小少爷的下人。
雪静静下。
洁白巍峨的高山立于风雪,一行人慢慢走进山中。
……
姜遗光睁开眼睛。
和他预想地差不多,收走藏梦雪女后,他所入的死劫果然与大雪有关,入目就是一片白。绵软洁白的雪在阳光下更加扎眼,就像一片白花花的软刀子,多看两眼眼睛就刺得厉害。
姜遗光感到了寒冷,他看自己身上,穿的和入镜前一样,都是一件薄斗篷加夹袄。入镜前还好,但现在他却感觉到了一阵阵僵刺的冷意从四肢百骸传来,伸出手指头也不自觉地发颤。
看来,在镜中,他连不惧寒暑的能力都消失了,变得跟普通人一样了。
姜遗光抽出手帕裹在脸上,以免脸冻僵,整张脸都裹了进去。他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一棵树下雪堆里有什么东西在动。
他慢慢走过去,扭断一根树枝戳了戳,感觉里面是个人,先将周围的雪扒开大半才敢靠近。李氏和他说过,大雪时一定要避开树走,树下的雪看着浅,实则又深又软,一不留神就会像掉进水坑一样陷进去,没有别人帮忙很难爬出来。
等他扒开雪将那人拖出来后,那个人几乎冻得不会说话了,整张脸都是青白的,嘴唇裂开口子,渗出一点血马上就凝住了,只要鼻子里呼出的一点白气证明他还活着。
是个年轻女子。
姜遗光替她把了一下脉。
她也是入镜人吗?他有点无法确定,因为她的脉象也虚浮无力,不像有武功的样子。
他身上带了药酒,贴身放靠身上体温暖住才没冻结,喂了一小口后,女子慢慢回过神来。
“这……这是哪儿啊?”女子哆嗦着,“雪不是停了吗?怎么又下起来了?”
姜遗光:“这是镜中,什么都可能发生。”
女子猛地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还好还好,这人也是入镜人,那就不算什么了。她搓着手道:“只有我们俩吗?看看其他人在不在?”
姜遗光:“嗯,走吧。”
两人边走边说话。
姜遗光了解到女子姓薛,暴雪之时她并不在京城,而是在南边当官,还负责运输物资入京。听说京城雪停了,她就想回京看看,结果在驿站夜里睡着就入了镜。
按她所说,这次入镜毫无征兆,她根本没反应过来人就被埋在雪里了,后面可能是冻晕过去,才什么都不记得了。
“对了,兄台你怎么称呼?多亏你救我一命,不然我就要冻死在雪里了。”薛锦感叹道,“我好不容易活到现在,被冻死可真是太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