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货行巷里,景福坊里面的一个宅子外面,一群身着粗布衣服的人,时不时的朝那宅子关注几眼。
这些人或者是货郎打扮,或者是商贩装扮,或者有行人装扮。
在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若不是特意观察,是完全无法察觉到他们的。
俨然,他们已经和这些灯火阑珊之中的人流,完全融为一体了。
而在距离这宅子相隔一条街的西鸡儿巷里,有一个叫明月楼的妓院青楼。
此时,在青楼的二层一个靠窗的房间里。
却见郭振山头戴黑色乌纱软脚幞头,身穿一身深蓝色的圆领缎子窄袖袍服。
他坐在一张桌子边,端着酒,细细的品味着。
但,那目光却死死的盯着窗外那一栋宅子。
在他的旁边,则是一个打扮艳丽的女子。
她梳着一个圆髻,上面插满了各种明晃晃的金银首饰和艳丽的花饰。
一张脸上,除了擦了不少的胭脂粉末,更是贴了一些精致的贴花。
这女子身穿一身鲜红的褙子,里面则是一个鸳鸯戏水的抹胸,高高耸立着,活脱脱的将胸口挤出一个深沟来。
这样的雪白美景,若是在寻常,定然也是勾引男子的不二法器。
但,在这时候,坐在她身旁的郭振山,却完全是熟视无睹,仿佛当她完全是空气一般。
而这个装扮的如此艳丽的女子,此时坐在那里,却是显得坐卧不安。
她满脸惊恐,眼神无措的看着外面。
因为,她的身后,却站着两个神色冷厉的差役,正虎视眈眈的凝视着她。
两个差役的手,同时按着腰间的佩刀,以及挂在腰间的弓弩上。
郭振山喝了一口酒,却见那女子面前的酒杯丝毫未动,轻笑一声,说,“娘子,你怎么不喝呢。怎么,这家酒楼的酒不合胃口吗?”
“大官人,奴家,奴家……”那女子说话结结巴巴,呆呆的看着郭振山,却始终说不出一句囫囵的话来。
郭振山却是一笑,说,“娘子,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话都说不全乎了。”
这时,这女子忽然起身,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两个差役见状,迅速抽出佩刀,齐齐的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郭振山一看,瞪了一眼那两人,喝道,“干什么呢,你们这是要吓着人家吗,赶紧把刀给收了。”
那两人闻言,也是不敢多想,迅速将佩刀给收了。
这女子哭丧着脸,不断磕着头说,“大官人,奴家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求求大官人,放了奴家吧。奴家不过就是樊楼的一个陪酒的侑酒女,那个明郎君的死,还有他的小厮和那些保镖被囚禁,奴家也是真的不知道。”
郭振山一边悠然的吃着菜,一边指了指窗外远处几栋高高耸立,显得特别突出的酒楼说,“娘子,你看,那酒楼便是樊楼了。你瞧见了没有,樊楼距离我们目前所在的这个青楼,其实也只是相隔了几条街而已。而距离下面那个宅子,就更加近了,应该只有两条街左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