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依旧肆虐,穿透卫生所单薄的窗户,发出呜呜哀鸣。
滴答,滴答。
昏黄的灯光下,药液一滴滴输入沈瑶的体内。
苍白如纸的脸,被床边的暖炉烤得恢复了一点血色。
沈确守在病床旁,输液管握在手心,视线未曾离开过妹妹的脸庞。
滴答,滴答。
老式石英钟在观察室的墙上一秒秒奔跑着。
殡仪馆一行人围坐在暖炉边,温暖一扫寒冷和疲惫,但扫不去心中焦虑。
机械走针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回荡,永不间断地提醒着众人,距离任务结束还有不到两天的时间。
旁边的治疗室还偶尔传来精神小伙痛苦的呻吟声,那动静仿佛把整条腿都卸了下来,听着叫人心里毛毛的。
不一会,声音渐小,精神小伙在向医生的搀扶下一手六一手七地挪进观察室。
“你也受伤了,我给你看看吧。”向医生瞥到沈确满是血渍的衣服关切道,遂拿上碘伏和纱布走了过来。
那语气低沉而温柔,但在沈确耳中,这声音却如同恶魔的低语,让她几乎要呕吐。
“别碰我。”
沈确别过身体,一脸厌恶地接过医疗工具。
掀开衣角,血淋淋绽开的伤口看着可怖。
沈确拿起碘伏球毫不犹豫地擦了上去。
剧痛只让她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却没有带来任何表情变化,仿佛她擦的不是自己的血肉。
“是个狠人。”长发女眯着眼,撇了撇嘴。
在众人龇牙咧嘴的注视下,沈确麻利地消完毒,再淡定地缝合完,贴上了纱布。
能忍痛的人不少见,就这么淡定给自己做缝合的倒是新鲜。
用完的工具往医疗盘里一扔,沈确转身给妹妹掖了掖被子。
“向医生,桃子咋个说?”
马田的声音让怔在一边的向医生回过神来。
“我哥讲了,无论咋个都要给她留魂。”
向医生看了一眼身后一众人的眼色,低语道,“给桃子?”
“是呢。徐刚舍不得让她这么走了哦。向医生,你一定有门道的对吧。”
向医生眼中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带着马田走出了观察室。
“唉,那个徐刚好可怜啊。”娃娃脸妹子怜悯道,“一睁眼家里人都出事了,最爱的妻子也不在了。”
“怎么看出来爱的?”长发女不屑地取笑着,“你那眼睛不用就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