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人去盯着他们,看看他们究竟是什么来历,切莫打草惊蛇,挑王府里的好手,离得远一些,看看他们来京城,是打算做什么。若真是来历不凡,那定然不是为了小买卖。”沈昕娘缓缓说道。
金香领命而去。
这胡商自然不是做小买卖的,他们乃是要做一笔大买卖。
王府派出的暗卫不敢离得太近,所以难以探知胡商主仆之间,都有什么言语往来。且他们如果说的不是官话,听了也是白听。只探知那胡商身边随从,的确个个都是好手,功夫一流,比之王府高手也不差了。
金香在派出王府好手去盯着那胡商之时,却是发现王府里的守卫,好似突然间少了许多,多人都不在府上,不知被派往何处。
金香将这一情况告诉沈昕娘知道。沈昕娘略作思量点点头道:“我知晓了,想来是王爷给他们指派了事务,不必太过紧张。”
金香颔首,心中却仍旧有疑虑,“王爷差遣,若是公事,便用不着王府里的侍卫,直接调遣金吾卫就是,若是私事,没道理不叫娘子知晓啊?”
沈昕娘轻笑,“或是不便说,也并不一定是要隐瞒,回头我问问王爷就好。”
金香连连点头,见娘子在意了这事儿,便颔首退下。
金香一向都是同丹心一样忠心耿耿,可沈昕娘给了她云香布行的一成红利之后,她好似自动将自己归为沈昕娘的人,而非王爷的人,万事先为沈昕娘做考虑打算,而后才想王爷。同以前似有些不同了。
沈昕娘听完金香的回禀,侧脸看着儿子的时候仍旧是满面笑意,心里头有事儿没事儿,完全看不出来,一直到方琰从宫中返回,夫妻二人独处之时,她才轻缓问道:“我调遣王府侍卫之时,发现王府里的人手被你派出去了不少?是公事还是私事?可方便说?”
她并未直接质问,这般开口到叫人更容易接受,方琰并没有十分排斥她这问题,缓缓点头,眉头却是微微蹙起。
“是我派出去了,算是公事还是私事呢?这个……不好说。”
沈昕娘连忙摇头,“若是不便说,那还是不要开口了,我可不想打听朝堂之事。”
“难道我会跟昕儿计较这些么?”方琰无奈叹道,“只是不知该归为私事还是公事罢了。你还记得虞将军的来信么?”
“虞将军不是与你一直有书信往来么?你指的哪一封?”沈昕娘挑眉问道。
“便是他说,寻到了公孙娘子,替公孙娘子报平安的那一封。”方琰轻缓且声音低微的说道,“他信中还提及了另外一件事。”
沈昕娘好奇抬眼,方琰的手探入怀中摩挲着。
“虞将军的信,你不是向来给圣上看过之后就不留底了么?怎么这信还在你身上?”沈昕娘略有些诧异。
方琰将书信从怀中摸出,递给她,“你看过就明白了。”
沈昕娘狐疑的接过信来,快速打开,略略浏览一遍。黛眉也微微蹙起,“他怀疑掳走公孙娘子的突厥人,在京城滞留两个月的时间,并非是为了摸清楚公孙娘子的底细,而是为了探知,突厥的皇子是否和大梁的重臣有所勾结?”
方琰点头,“他分析的很有道理,绑架一个小娘子,就算是公孙府上的小娘子,也绝对用不了两个月时间那么久。更何况,公孙兰那般大大咧咧的性格,想要下手,机会一定有很多,为什么拖延了那么长久的时间?”
沈昕娘黑白分明的眼眸之中,是方琰眉头轻锁的倒影。
“且我也相信虞将军的眼光。”方琰笃定说道。
沈昕娘点了点头,“所以,你将王府里的侍卫派出去,是想要探知京城里是否有重臣高官在和突厥的大皇子暗中联络?”
方琰缓缓点头,宛如暗夜星辰的眼眸深深看着沈昕娘,“王府的侍卫可以信得过,金吾卫中,我却担心会有不忠之人混入。尚且不知究竟是何人通敌,此事不好泄露。”
沈昕娘点了点头,“那你将人派往何处了?打算如何探知?”
“从西北到京城这么远,即便要联络,定然要有书信上的往来,我派遣他们去往京城各个方向所来的官驿,拦截检查所有入京书信。”方琰垂眸说道。
“可有什么收获?”沈昕娘紧接着问道。
方琰失落摇了摇头,“还没有。”
沈昕娘垂眸想了片刻,却忽而拉起方琰就向外走去。
她脚步急匆匆的,十分快,且她道法恢复,力气又很大,方琰不防备,险些被她拖了个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