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蒲镇北部,易家坡。
一个用藤条、石块、木头围成的简易营地藏在一片林间空地上,不敢太热烈的篝火在营地中心冒着微薄的烟。
单单只是从远处望去的话,没人能察觉到这个营地的存在。因为篝火向上升起的烟雾还来不及碰到周围的树叶,便会彻底消散。
“滚!”
当男人用不大却又足够愤怒的声音喊出这个字的时候,在冷风里打了个激灵的他这才发现刚刚那一切都只是噩梦。
营地里的其他幸存者全都朝他望了过来,但旋即又露出理解的眼神。
做了噩梦的男人不好意思地把睡觉也舍不得松开的斧头重新握好,一边打量着营地周围的动静,一边惭愧地说道:“对不起,做了噩梦,我平时不这样的。实在抱歉,我这就去周围看看有没有敌人围过来。”
一个留着一头过气了的非主流发型的精神小妹将刚抠完脚的手闻了一下,露出满脸嫌弃的表情:“你也做噩梦了?老易夫妇在树上盯着呢,周围没有敌人靠近。”
原本既紧张又愧疚的男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还有谁也做噩梦了吗?我梦到……我梦到大家突然都变成暗十字了……”
让男人出乎意料的是,队友们这会儿居然像死了一样的沉默。
刚醒没多久的他还没来得及将梦中的细节忘掉,这令他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精神小妹重新穿好过膝袜,站了起来:“我刚刚问了一圈,我们十几个人全都做了一模一样的噩梦——梦到大家突然变成暗十字了,怎么跑也跑不出去。无论是昨晚直接睡觉的人,还是先放哨、再睡觉的人,比如你,都无一例外。”
营地再度陷入一片死寂,篝火也在这时被一阵寒冷的晨风吹得差点熄灭,让衣着本就不够厚实的众人全都打了个寒颤。
前几天,大伙儿一直都在各种丧尸、怪物和暗十字的追杀下逃命。由于心态崩得太紧,加上身体和精神状态在这几天都不是太乐观,所以大家最开始都认为自己做噩梦是非常正常的。
可如果所有人都在同一个晚上做了一模一样的噩梦呢?
这很难是巧合。
一个蜷缩在树下的妇人小心翼翼地开了口:“会不会……是有什么擅长精神攻击的怪物找上我们了?”
另一对夫妻中的妻子也满脸愁容:“我丈夫发烧越来越严重了,要是再找不到厚一点的衣服和被子,还有退烧药的话……”
大家纷纷发出了叹息声。
高烧不退的男人本是这队伍中战斗力最强、还多次救下大伙儿的主心骨。
现在连他都已经倒下了,其余人哪怕再有计谋,也缺一个战斗力够用的打手去执行计划。
就在这时,从树上放哨的易姓夫妇下来了一个。
两人都姓易,都是易家坡的村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起大专,一起进厂,又一起结了个婚,今年电子厂倒闭才回来休息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