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醒来,眼前出现一张如花的笑脸,那是谢韵娓谄媚的笑脸。
鉴于她昨晚的欺骗,他不能原谅她,故意板起了脸。
她笑得很有耐心,因为她有求于他。贝妮一大早已经被她支回学校了,今天是她和帆哥哥共聚晚餐的大日子,她除了要为帆哥哥准备晚餐的菜式,还要在帆哥哥光临前,练好一支古琴曲。
“师傅,现在练琴,还来得及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来不及了。”
“你确定,今晚不尝尝我的手艺?”
诱惑很成功,阿离的心理防线很快瓦解了,口气软了下来:“以你的智商,现在练肯定是来不及了,不过,还有一种方法。”
一听还有方法,她很快眉开眼笑:“这就对了,互惠互利,合作双赢嘛!”等等,哪里不对,“以你的智商”?她被骂了吗?……骂就骂了吧!看在有求于人的份上,忍。
不过为保险起见,她还是不放心地追问:“那到底是什么方法?”
“有早餐吗?”他问。
“有。”谢韵娓胸有成竹满口答应,谁知到厨房一看,冰箱里的面包火腿类食物这几天已被阿离扫荡一空,只剩下一颗土豆,两个鸡蛋而已,橱柜里还有一点面粉。她想了想,马上动手。
五分钟后,一餐快手早餐出炉。
素净的白盘,煎得两面焦黄的土豆煎饼,面饼上点缀了切得细小的香芹碎,香芹是前些日子她做菜剩下的菜根,她随手养在了厨房阳台的一个蓄了水的空盘里,菜根旁逸斜出长出了嫩芽,被她随手摘下佐餐,金黄碧翠,相得益彰,土豆饼配芝麻核桃酱,美妙协调,一杯现磨的原味豆浆升腾出袅袅热气,阳光慵懒地照进来,让这个普通的早晨也变得美好清新起来。
阿离用最快的速度坐到桌前,深深地嗅一下,然后拿起土豆饼咬了一口。土豆的软糯,香芹的爽口,面饼和蛋液糅合煎烤的焦香,芝麻核桃酱是咸鲜口味,咬一口,口感丰富,他马上被征服了,一边大咽,一边坦白:“你放心吧!我会隐身,隐身听说过吧!弹琴的时候,我隐身坐你旁边,你摆摆样子,我来弹就行了。”
一听到“隐身”,谢韵娓大惊小怪地惊叫起来:“真的吗?真的吗?是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就凭空消失不见了吗?我现在能看下吗?”
“不行。”阿离优雅地喝下豆浆,严词拒绝。
“为什么?”
“这也是体力活儿,不能随便使用,无形为托,魂魄易散,你不想晚上出什么纰漏吧?”
谢韵娓一想,也对,阿离不是凡人,有特异功能很正常,况且瞬移穿墙的功力她也见识过了,便收起了好奇,招呼道:“那好吧!走吧!我们买菜去吧!”
从超市大采购回来,已过了午饭时间,阿离早已饥肠辘辘,从袋子里找到了薯片,饼干,酸奶,一样样消灭起来,薯片口感酥脆,饼干奶香浓郁,酸奶酸甜丝滑,每一样东西都很好吃,他根本停不下来。
谢韵娓一回家就钻进厨房忙碌。她一直认为,爱一个人的最高表白,就是为他做一顿饭,她的名言是“没有为他做一餐饭,又怎称得上真正的爱”。她在处理一块牛肋肉和佐料,将胡萝卜、洋葱、大蒜、芹菜放入搅拌机搅碎,那些佐料很快变成红绿白三色相间的蔬菜汁,再加入盐、糖和小苏打,将牛肉放入蔬菜汁腌制,事无巨细,一道程序也不能俭省。一回头,看到阿离正在大嚼大咽,她好心提醒:“你现在吃饱了,晚饭,还吃吗?”
一听这话,阿离犹豫了,嘴里的半片薯片咬在嘴里,他朝厨台看了看,眨眨眼,马上放下那块薯片,抽出一张纸擦擦嘴,又看看时间,说:“我去准备一下今晚的演奏。”
阿离进了房间,谢韵娓继续转头调制烤肉汁,只是简单的鸡蛋、老抽、生抽、黑胡椒碎,在她的手下,就能化普通为神奇,不掩肉味,不失其香。她手下动作着,忽然慢半拍的反应过来——那个“人”要为演奏准备一下?他不是大神吗?还准备什么?
想到这里,她放下手中的碗,来到阿离住的房间。
门虚掩着,衣柜的门打开着,他正在衣柜里巴拉着寻找什么——天啊!她看到了什么?
那个曲线完美,背脊笔直的男性裸体是谁?那硬朗的线条,隐约的腹肌,随着他臂膀的动作起伏,更显得刚劲有力,他的衣物尽除,只留下一个紧窄的内裤,他的身材一览无余。她没想到看似瘦弱的他身材竟然如此有料,画面太美,唯独剩下一个棉质的红色内裤有些煞风景,只是内裤的前面为什么微微隆起,原来精灵和人的构造无异啊?天哪,她在想什么?她觉得自己的眼睛要瞎了。幻觉幻觉,这一定是幻觉,她摇了摇头,眨眨眼,捏了捏自己的脸,发现自己双颊滚烫。
她觉得自己必须马上离开,于是强迫自己转身,谁知脚下一抖,险些跌倒,一个置物筐被她撞到,她“哎哟”一声。
糗大了!她低下头,羞愧地闭上了眼睛。
“你怎么了?”阿离在耳边轻声地问。
一抬头,哪里还有裸男,眼前是数日前相遇时,那白衣飘飘的少年,他又穿上了他的古装白衣,一身仙气,面色平静,宛如神祇。
她一脸愣怔,久久没能回过神来:“你这身打扮,是要回去了吗?”
“等会儿要隐身,必须穿我的衣服。”
“所以说,这是隐身衣?”她一脸疑惑。
“不是,没有它也可以,裸体也行,毕竟你给我穿的那些衣服都是俗物。不过,裸体隐身,你不介意吗?”他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