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离朝他离去的背影淡淡勾唇,心中想起了远在洛邑的弟弟,“这孩子,眉眼间倒是和桦堂小时候生的相像。”
思绪飘飞,她想起了南都城里的岁月,想起了幼时和阿离逗尚在襁褓里的小桦堂玩。
自己拿着拨浪鼓,一边朝婴儿拍手,一边朝阿离笑,
“阿离,小桦堂太可爱了,我也想有个这么乖巧可爱的弟弟!”
阿离摸了摸弟弟圆嘟嘟的脸颊,明眸中溢出温暖的光,
“那咱们一起当他的阿姊吧,有小清这么聪明的阿姊教他,他将来一定有出息。”
拨浪鼓晃呀晃,小桦堂的笑容也灿烂的起来,他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咿咿呀呀的说了些她听不懂的话。
阿离佯装吃醋,声音却清浅温柔,“这小机灵鬼,看起来要更喜欢你呢。”
她则放下拨浪鼓,挽住阿离的手,语气俏皮,
“阿离,你就像是我的亲姐妹。
你放心,从今以后你阿弟就是我阿弟,咱们一起教他努力念书、算账,给白伯伯争光!
你性子宽和,这小子以后要是敢惹你生气,我便好好管教他!”
摇篮中的小桦堂不知两位阿姊所说,仍旧抓着拨浪鼓的绳子,笑得憨然可爱。
只是昔年一句“你阿弟就是我阿弟”,如今看来竟是一语成箴。
逝水难回,但若可以,她情愿一切阴差阳错,都不过是水月镜花。
翌日一朝梦醒,她不是白秋离,而是清悦——一个简单的小女孩。
与父亲一同在南都城白府生活。
身边有两个金兰之交,一个叫阿离,一个唤小英。
南山旁,清江畔,长于斯,亦归于斯。
秋离倚着朱红色的墙柱,内心不知是何滋味。
清风不解语,人间无处寻。
夜阑梦君吟,宛转不忍听。
阿离,桦堂已长大成人,品性温厚,才能卓著,正如你我所愿。
他也已觅得佳眷,是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性子跳脱,但本心纯然。
你若泉下有知,会否安心一些呢……
日头已经高高悬于天幕的正中央,纵然尚是暮春时节,暑意也已在周身滋长。
秋离用衣袖挡去那耀目的天光,朝酒楼里看了一眼。
正当时,不知何处飘来莲花香气,这香似乎让人身上的燥意顷刻间化为云烟,心神也宁静了些许。
再望去,只见一紫衫女子牵着方才的孩子款款而来。
佳人身着雪青色的莲裙,腰间挂着雪莲花镂空香囊,丁香色的碎珠发链自然的垂坠在发梢。
乍看,可谓是瑶池仙子般的人物,姣花临水,肤容胜雪,观之则生亲近意。
她身旁的男孩指了指秋离,那紫衫姑娘淡淡点头,朝白秋离的方向走来。
“公子,听小殊说,是你给了他些许银钱,要买敝店的茶点。”
白秋离轻轻颔首,“不错,在下初到此地,不知贵店的招牌茶点,故托这位小友帮忙挑选一二。”
那男孩仰首,澄然看向身侧的紫衫姑娘,“阿姊,这位公子不是坏人。”
那紫衫姑娘点了点男孩的鼻尖,抿唇道,“小殊,阿姊只是想看看这暗中帮你的好心人是何模样,可没说人家是坏人。”
紫衫女盈盈朝秋离行了一礼,目光落在她腰间的玉佩上,化作一丝清凉的柔光,
“女公子,你虽是好心,我们姐弟俩到底是不能受平白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