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场面却不如他想象一般盛大,零零散散的一些百姓都穿着十分普通的衣裳,有的背着箩筐,有的脏兮兮,有的头发还乱蓬蓬的,甚至还有乞丐穿着的人跪在街边,他想象中的什么商贾富户一个都没看着。
这一看就是袁相柳的敷衍,没通知全城百姓都来跪迎也就算了,居然还弄这些衣衫褴褛的百姓给他难堪。
这是寒碜谁呢!
燕王当即垮下脸,都想叫人停车找袁相柳质问了。
但是想到已经定好的计划不能耽搁,也只得重新把勉强的笑容挂在脸上,懒得去看路两边那些让他心烦的百姓,让人将马车四周的帘子放了下去。
车队又往前行了一段路,快到府衙的时候,队伍前面突然冲出来两个人,扑倒在了正街中间的队伍前头,哭天抢地地痛哭起来。
“冤枉啊,冤枉啊!”
两人一边哭一边叫着,顿时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视线。
原本跪迎的百姓知道是王爷驾临,并不敢直视中间的车队,都老老实实地低着头跪在两边。
如今变故突生,他们也满眼好奇,纷纷朝那两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看过去,然后都面露吃惊。
这两人衣衫褴褛,看着也不过四五十岁的年纪,是一对中年夫妻。
两人皆蓬头垢面,看样子就很穷困潦倒,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朝前面的马车磕头,好像受了极大冤屈的模样。
队伍也因此停了下来,一阵骚动,士兵都聚拢在前头,保护着后面马车上的贵人。
燕王挑开了轿帘儿,看向外头,“出什么事儿了?”
鲁鹤年的马车在燕王后面,他这会儿已经从马车里面出来,过来查看情况。
为燕王赶车的车夫说,“回王爷,似乎是有人告御状,在喊着冤呢!”
一句话就给当街拦车定了性。
不是刁民闹事,而是有冤申冤。
鲁鹤年深深地看了那车夫一眼。
燕王顺势从马车里出来,“竟然有这等事,本王倒要看看,这是受了怎样的冤屈,居然都告到本王这儿来了。”
“鲁大人,咱们一起去看看吧。”燕王笑着邀请鲁鹤年。
鲁鹤年自然不能说不,做了个请的手势,让燕王走在前头。
就在两人说话这会儿功夫,那对中年夫妇一直没有停止哭诉,两人一边哭一边说着什么儿子不孝,打残了爹的腿……
让周围人听着不全都明白,又难免生出好奇。
这是哪家的儿子如此不孝?居然能干出这样的事儿?
“你们两个别哭了,起来好好回话。”
燕王和鲁鹤年到近前,出口制止了两个哭诉的人。
他身边的侍卫懂得看眼色,在他话落之后便上前将两人扶了起来。
两人擦干了眼泪,抬起头来,露出了苍老的脸,正是王翠花和袁大。
“你们两个是有什么冤屈,敢当街拦王爷的车马,可知该当何罪?”一个扶人起来的侍卫沉声问。
其实这种话本来应该由鲁鹤年来问,但是鲁鹤年一直都没有开口,只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燕王不得不使个眼色,让侍卫开口把这出戏唱下去。
这话总不能由他来问,太掉价,也有些欲盖弥彰。
王翠花和袁大战战兢兢地又跪下了,这回不哭了,王翠花道,“我们要告儿子不孝,不养父母,还打折他爹的腿,如今我们连吃饭都成问题,就快要饿死街头了!”
“哦,竟然有这等事儿。”燕王往前两步,道,“既有这等冤屈之事,缘何不击鼓鸣冤?让县官给你们做主。”
“我们要告之人位高权重,县太爷也不敢做主。”王翠花落下泪来。
“位高权重?这人莫不是当官的?”燕王挑了挑眉,转头看向旁边的鲁鹤年,一甩袖子斥道。
“为官者,当以身作则作出表率,善待父母双亲,怎可做出这种畜生都不如的事儿!”
鲁鹤年走上前来,道,“这只是他们的一面之词,王爷莫要轻信。”
“你们说的可是事实,若是敢信口雌黄,本王定饶不了你们!”燕王冷下脸来,对王翠花夫妇二人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