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远看到了她的放在书上的目光,淡淡道:“想看?”
天婴有些诧异,但那双如葱一般的手指抚在了封面上,慢慢下滑,抚到了最后一个字,然后道:“不想。”
曾经想的,不代表现在还想。
曾经喜欢的,不代表现在还喜欢。
容远听到此处却是微微一顿。
她转身,看着容远,用目光一点点描摹着他的容貌,他的样子,想用他那张过于好看的脸来压制自己被他圈禁的愤怒。
她很想上去质问他凭什么软禁自己?有什么资格软禁自己?自己都答应了把命给他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但是她也明白他是滴水不漏的容远,自己如此重要的容器,圈在眼皮子底下是最安全的办法。
她跟了他那么多年,这些道理还是懂的。
她却仍带着怒意地看着他。
看他好看的凤眼,高挺的鼻梁,冷淡的薄唇,还有清晰的下颚线。
即便如此愤恨,她还是不得不感慨,容远确实俊美过人。
特别是他饮酒之时,会褪去三分清冷,平添三分风流。
倾城之色,绝代风华。
所以自己前世也不算瞎眼,不过就是肤浅,对他一眼万年。
她目光移到了他清晰的喉结,他瓷白色脖子上。
前世他每次离去都会在自己身上留下至少一处的齿痕,可是,自己从来不敢,也不舍得咬他一下。
现在她突然觉得有些牙痒。
小妖的目光充满着愤怒,却又有着她自身无法察觉的迷离。
容远觉得,她可能不知道,其实作为兔子,她愤怒的时候也是娇软而可爱的。
她目光肆无忌惮地描摹着自己,他从来不记得她敢这样看自己过,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也许是因为她的愤怒,那本是柔软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热烈。
她本是妖,穿衣服喜欢轻薄的,而且她喜欢红色,各种各样的红。
容远不喜欢谁将如此大面积刺眼的颜色穿在身上,而此刻的小妖,无疑也是刺目的。
夜风之下这轻薄的红衫只是将她娇好的身姿微微一裹,在夜风的轻抚下若有若无地勾勒着她的曲线。
她有一张孩子气的脸,但是偏偏生了一副妖娆女子才有的身材。
纤细的四肢,腰肢,但是该有的地方却很丰盈。
容远的神情冷漠而平静,目光中却微微有了波澜。
直到她的目光肆无忌惮地下移,然后移到了自己的喉结之上。容远的眉心,再次跳了跳。
突然,红缎飘舞,她向自己奔跑了过来,那双脚踩在地上的每一步,明明没有痕迹,却像是在心中开出了一朵朵莲花。
容远手指微微一动,却没有避开,她纤细的手臂搂上了自己的肩膀。
她身上此刻不再是那淡淡的草香,而是开到荼蘼的月桂花的香味,将他包围。
他感到了她身前的柔软,他大脑竟然有了一瞬间的空白。
然而就在这空白的一瞬间,脖子上一阵刺痛传来,虽不用看,他也知道鲜血从自己脖颈流了下来,在她的小尖牙之下。
容远琥珀色的瞳孔震了一下,眼中瞬间带着了冷意。
他手指握住了她洁白的后颈。
天婴第一次尝到血的味道,吃素的兔子是极其讨厌血腥味的,但是容远的血不仅不糟糕,甚至有些甜。
比起这个更让她觉得意外的是:她怎么那么容易就成功了?
这次来她其实比起成功,更多的是一种情绪的发泄,然而,在看到他脖子上蜿蜒流下的血迹时,天婴也愣了愣。
她第一次真正伤人,还是自己曾经视若珍宝的容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