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没有心肝。”
他说了那样羞人的话,自己都在不自觉发抖,叶小娘子倒好,永远张口闭口都是银钱,好似真把他当成用之不竭的钱袋子一般。
眼瞧大客户不爽落,叶青釉暗道不妙,没必要为了六十文银钱得罪一直以来的忠实客户,立马改口宽慰道:
“是我错了,我贪财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知道小公子有钱,自然就顺嘴了。”
“这个觱篥不收银钱。”
退步的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越明礼自然不是真的为了六十文置气,可此时仍不免疑惑道:
“小娘子为什么想要那么多银钱?何处去花”
越家出身清流,家规更是严谨,平日里享乐之事极少,几乎没有。
越明礼在如此的环境之下长大,物欲自然也低,虽有些时候好奇于叶青釉的贪财,可从未细细问过。
今日的好奇,却是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了。
毕竟,连他都知道,叶小娘子现在手头的银钱应当不少,宅院也体面,瓷铺生意也好,门口一个盒子就几百文上下,按道理来说手头应当宽裕才对,怎么大生意做惯,还会在意六十文的生意呢?
更古怪的是,叶小娘子分明花钱时候,手头是相当宽松的!
他看的清楚,刚刚叶家的护院走时,可带走了不少银钱,相当于是白送给那闹事的陈家汉子。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小娘子呢?
难不成,有什么苦衷不成?
叶青釉十分老实回答道:
“贪心呗。”
越小公子脸上露出诧异之色,叶青釉则是掰着指头数:
“虽说如今置办下宅院,瓷铺也刚刚开业,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无羹汤时想温饱,温饱后想要不漏雨的屋子,等置办下屋子又想要几亩良田,等良田收成几季,手里有了更多,自然想要车马,仆从,等一切都有,没准更想尝尝名利权力是什么滋味为人数载,所思所求,不就是这些事情吗?”
“我自然也不例外。”
“与我而言,花钱可以糊涂,可以奢靡,抓钱时却一丝一毫都要精细,毕竟没有赚,连糊涂的本钱都没有。”
“所以,路过我面前的银钱,哪怕再少,我都要抓在手里才安心。”
叶青釉松开那些数各项‘名利’的手,看着恍如石化的越小公子,勾起一抹丝毫不意外的笑意来:
“很功利,对不对?”
“越小公子,我直白的告诉你吧——
你要是做官,一定会是清官,而我要是做官,我一定会是大贪官,咱们从一开始就不是同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