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逃婚了吧?天哪,我开始分泌口水了!”
“红绳还系在手上,她不是逃婚,她这是上赶着嫁给鬼新郎?天呐恋爱脑?”
路过的那些槐树在说话。
槐树是上山县的人种下的,槐树性阴,又被血肉灌溉,自然滋生了鬼物。
这些槐树里的鬼都是帮着上山县。一旦发现新娘子逃婚,触犯上山县的禁忌,它们就能等来一顿加餐,就算大部分肉量都被乡民分去,它们也能分到一丁点儿肉汤。
卢艺的花轿抬进了王寡妇家,又“平安”抬出。
亚莉克希亚的花轿进了屋却迟迟不出来,肯定会引起怀疑。
正好江霁要去找方禾,也准备去方家瞧瞧。
她还没走到城里,全县城的树都已经知道方家连花轿都不给新娘子准备了。
又过了一炷香,终于抵达上山县的街道上。
江霁明显能感觉到,盯着她窃窃私语的恶意目光少上了不少。
街上没几棵树,两侧的店铺稀稀拉拉,江霁勉强能从摇曳的盖头下看到一点影影绰绰的虚影。
她十分淡定从卢宅门前经过,这是今晚迎娶方禾的县里大户。
正在卢宅门前接待的纸人家丁见一袭喜服从眼前飘过,纸白的脸上也露出了诧异。
这是哪家的新娘子溜号了?
心可真大啊,还好不是我家的。
它虽然心动地流口水,但它只是最低级的迎客纸人,没有开发擅离职守的功能。
江霁丝滑拐进一条深巷,将喜服换下来。
摇身一变,拿着请柬来到了纸人门房面前,下颚稍扬,“其他人都到了吧?”
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家丁本来要识别她的长相,被这么一问就只能先去回答她。
正要说话时,又感觉有东西戳了戳自己。低下头一看,女人袖子下竟藏了一大捆香烛,笑容顿时发自内心地扬起,将请柬递还给她。
“都到嘞,您快些进吧。”
江霁又推了一捆香烛过去。
“大喜日子,辛苦了,给弟兄们分分。”
反正是王寡妇的积蓄,她花着也不心疼。
“嘿哟,这敢情好,您快些请。”
纸人的腰弯得更低了,江霁正要进门,忽然一行人形黑雾夹杂着纸人风风火火经过,嘴里叫嚷着:“什么?!花轿摔崖下去了?”
还没等着走过,又有一行纸人从对面冲出,“槐树说新娘子自己在街上溜达,溜达到哪儿去了?!”
纸人门房不禁感慨:“世道太乱了……”
江霁:“可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