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和游小秋定亲后,张扬的父母非常开心,总算为儿子定了门合适的亲事。第二天夫妻俩去镇上串亲戚,张父骑着自行车,带着张母,两人一路说笑,聊着天,盘算着明年儿子结婚时,是不是该盖新房,虽然儿子儿媳不在家里住,但每次回家总不能住旧房吧?
“可是哪来这么一笔钱盖房呢?”张母止住笑,忧心地说,“去年你看病欠的账还没还完呢。”
“不用操心,车到山前自有路。”张父笑着说,“再说,他们不在家里住,等仨闺女出嫁了,这房子还不是都空了?盖那么多房子干啥?”
张母想了想,也是,三闺女也都到了说亲的年龄,因为儿子的亲事迟迟未定,他们不能给闺女定亲。这是规矩,老话说,耙怎么能走到犁前头?在农村,如果小的先定亲,十有八九是因为大的找不上对象了。所以他们可不敢给闺女们先定亲。现在好了,儿子只要一结婚,女儿们就可以陆续出嫁了。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着,没注意,前面突然来了一辆大卡车。乡间小路狭窄,张父躲避不及,一慌张,连人带车滚到路边深沟。不知过了多久,张母从疼痛中醒来,发现张父直挺挺躺在沟里,她顾不得全身疼痛,爬过去呼唤张父,发现他气息微弱,急忙对路上行人呼喊:“救命啊!”
那卡车早已是没了踪影,大概那司机可能也不知道他闯了祸。终于有两个行人听到喊声,看到路沟里有人,下去帮忙。他们抬着张父送往镇上的医院,好在出事地点就在镇政府边上,医院也不太远。
经医生诊断,倒不是摔伤,是摔倒引发的心梗,但是送来的太晚了,人已经去了。
张母哭成泪人,却也没能留住张父的性命。
此时,张扬正准备约游小秋去看电影,顺便彼此多加了解,几个妹妹也忙着不在家。张母拉着张父的遗体回到家的时候,家里没人。张母不得不抑制住悲痛,去找叔伯兄弟来家里料理后事。
张扬被叔叔找回家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父亲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叮嘱他,趁休假在家多跟那个姑娘接触接触,怎么半天功夫,父亲就撒手人寰?!看着母亲和妹妹哭得死去活来,张扬也止不住痛哭失声。
此刻父亲生前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父亲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却实实在在上了几年私塾,懂得知识改变命运的道理。张扬又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他唯一的儿子,父亲对他特别疼爱,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所以在同龄孩子还在摸鱼捉虾的时候,张扬就被父亲送到学堂读书。张扬是个特别听话的孩子,从小就知道努力学习,没有辜负父亲的希望,才成为村里目前为止唯一的大学生。
张扬老实,那年,放学路上张扬被调皮的同学欺负,刚好被父亲看见,父亲拎着那个男孩的胳膊,吓唬他:再敢欺负张扬,我把你扔到坟地里!那男孩吓得挣脱他就跑,其他同学一哄而散,从此没人敢欺负他。那是小张扬心里最温暖的时刻,父亲永远是他最坚实的后盾。
而今,他还没有报答父亲的养育恩情,父亲就这样走了!张扬怎能不伤心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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