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细弱蚊蝇,却犹如一首恢弘盛大的交响乐曲,自此奏响他人生的新篇章。
他起身让路,她红裙飞舞,扫过他的白衬衫,划过他的指尖……
那抹红从此成为生命最绚丽的色彩。
可他明白,她只是他的遥不可及。
她一个外校生,来听无聊的民法课,只为角落里的那个男人。
后来,他常常会在学校见到盛南伊。
她像傅承屹的人性挂件,总是或搂或抱,笑容明媚。
宛若盎然的春意让人心动。
他极力掩饰,却不是合格的演员,被当众揭穿了心思,落荒而逃。
后来见面,他恨不能逃入地缝,她却坦荡明亮,似乎此事不值一提。
是啊,和傅承屹那种男人恋爱的她,怎会将他放在心上呢?
他的暗恋不会成为她的负担,连困扰都算不上。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不该存在于同一片天空下。
他奋发图强,申请到哈佛法学院的奖学金,出国留学,毕业后留在美国。
他在异国他乡,远离他们幸福的国度,独自舔舐伤口时,却被迫看到了她的伤口。
巨大无比的,无法弥补的,难以愈合的,难以拒绝的。
他以为自己多年的付出不需回报,只要她开心就好。
然而当看见她眼里重现旧日光芒,嘴角重拾旧日微笑,也偶有恍惚与茫然。
他也跟着恍惚、茫然。
只因她那一瞬的恍惚、茫然,也全系在傅承屹身上。
他彻底明白自己也自私也可耻,也想要把美好据为己有。
他也会疯狂地嫉妒,他也窒息到想死。
他可以祝她幸福,却无法亲眼目睹、近距离观赏她的幸福。
他又一次可耻地选择了逃避。
“林曕北,你明白的,你如果坚持要走,我不可能会挽留。”盛南伊垂眸盯着辞职信,语气冷硬。
话音未落,她抬眸那瞬眼底有光芒飞快流逝,跟着缓和了语气,“但是盛世永远会保留你的位置,你随时都能回来。”
林曕北对她是很特别的人。
最信赖的下属、朋友、兄长,可以知晓最不为人知的秘密,可以托付最重要的事情。
他是空气一般的存在。
太习以为常了,早已在浑然不觉间接受了他的存在,也常会忽视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