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屹知她没胃口,留她只是不放心,怕她回去胡思乱想。
盛南伊回去沙发坐着,一反常态地收拾药箱,把脏东西扔进垃圾桶。
傅承屹三下五除二把面吃干净,忙不迭地过来看着她。
盛南伊问他:“我今晚能住这里吗?”
傅承屹求之不得,“我去给你收拾房间。”
盛南伊踢掉拖鞋,躺在沙发上,“我睡这里。”
傅承屹眉头紧蹙,终究没有反驳,为她盖好薄毯。
盛南伊面朝沙发靠背,薄毯往上掀,只露额头。
傅承屹半跪在地上,伸出手又撤回,反复几次后,颤抖的手指落在她的头上,分外温柔地抚摸着,低声哄慰,“伊伊,难受可以哭,没必要忍着。”
话音刚落,女人的啜泣声响起。
手指插入她的发间,摩挲的动作柔到极致。
他嗓音染了痛,“会过去的。”
低声抽泣逐渐演变为嚎啕。
听得人痛彻心扉,傅承屹揽她入怀,恨不能把她揉进心里护着哄着。
不知是室温持续升高,还是他的体温滚烫,她不那么冷了,逐渐平复。
她靠在他胸口的位置,听到他的心跳,澎湃有力,满满的担忧和心疼。
她问:“他要真的疼我,怎么会允许我爱上你?”
她理解不了。
傅承屹勉强提唇,“可能他以为尽在掌握。太执拗的人一般都很自负。”
盛世清更是个中翘楚。
把他留在身边,却不怎么设防,任他强大也欣赏他的强大。
许是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不会养虎为患吧。
盛南伊眼睛很痛,微微垂眸,攥着他的浴袍带子,狠狠哭过后的嗓音哑得过分,“傅承屹,你、你不恨我吗?我们隔着血仇。”
她生父害了他全家近十条人命,还有一些无辜的工人。
他虽然没有手刃仇人,也算复仇成功了。
她不能当一切从未发生。
傅承屹薄唇贴在她头顶,低哑磁性的声音传来,“伊伊,我们之间最艰难的一步,便是我走向你的那一步。既然我已经迈过来了,就说明我已经放下了。”
盛南伊轻呵一声,“你放得真轻松。”
那可是血海深仇。
傅承屹苦笑,“轻松么?可是这一步我迈了七年多。”
从他知晓真相,到那日他撞见乔雅昕掐住她,他在反反复复中纠结,备受折磨。
怀里的女人脊背僵硬,眨了眨眼,“我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