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没考虑过,却不敢当真。
给不了的东西,怎么敢应允?
空大的鹿苑分外安静,只余风从四面八方吹动树梢和玻璃的声响。
没有星星的夜空,漆黑一片。
一如他的眸,一如他的心。
可他心里有个巨大的洞,亟待填充。
怎奈天地之间的风,从里面穿梭来去,反而将它洗劫一空。
天好冷,他好空。
每个夜晚都那么煎熬。
——
十二月初,白昼一天天变短,黑夜一天天变长。
傅承屹早已习惯了长夜漫漫与独自等待。
林曕北下车后,他才跟着下了车。
略显疲惫的眼瞳镬住目标后犀利如常,他勾唇,“一起坐坐?”
林曕北未觉意外,无奈地点了头。
两人坐在小区的长椅上,正值下班,路人繁多,分外喧嚣。
白发苍苍的老夫妻相互搀扶着遛弯儿。
外卖员健步如飞,刚下班的年轻人一脸疲态地踱步。
少年一溜烟儿消失在视野中,身后的老妇人一边喊他慢点儿,一边与熟人打着招呼。
遛狗的大爷不知又犯了什么错,被大妈一路指责,倒也不争辩,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
……
再寻常不过的人间日常,两人好像从未体味过,暗自沉默。
林曕北双腿交叠,一手摩挲着公文包的边缘,一手随意搭在腿上,云淡风轻,好像真的在单纯感受生活。
傅承屹亦是如此。
英挺的眉峰舒展,四处游弋的视线没什么焦点,闲适淡然的模样,仿佛只是走累了在此歇歇脚。
天色晚了,人流少了,还是没开口。
谈判最忌过早亮出底牌。
傅承屹是个中翘楚,一贯十拿十稳。
可惜在露面那刻,胜负已分。
他笃定却平淡地道:“你知道。”
林曕北回得坦诚:“如果你昨天来,我会说我不知道。今天刚好知道,但我不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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