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听见有人在敲窗户,声音好大,像是要把她耳膜震穿了。
那人嘴巴一张一合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她努力去听去辨别,却一无所获,一下子急哭了——
“傅承屹,我是不是要死了?”
“傅承屹,我还不想死。我还没跟你看过每一天的日出日落,没有种过珊瑚,没有看过火山,没有在草原骑过马,没有去滑过雪,没有去过南极探险,没有与北极熊合照,没有看过角马迁徙……”
——
“女士,醒醒,女士?”
嘈杂的声音鼓动着耳膜,像极了那日车窗的震动。
盛南伊缓缓睁眼,两个白人女警正在喊她。
她花了几分钟,才从警方描述中搞清楚她遇上的是一场有组织的枪击案。
歹徒在闹市区商场无差别击杀平民,截至目前已造成三十余人伤亡。
她是为数不多的幸运儿之一。
“傅承屹?”
当这个名字再度跃入脑海,带来一阵悸动。
心脏某处好像裂开了一个口子,由涓涓细流瞬间化作滔滔不绝。
那是她拼尽全力也粘不起来的裂隙。
她慌忙坐起,抓住女警的胳膊,却还是有条不紊地描述,“我的意思是,有一个身高187,长相帅气的中国男性,穿黑色西裤白色衬衫,手里拿着从歹徒那里夺过来的枪,应该经历过一场枪战,他……”
她明明镇定自若,声音却止不住颤抖。
“你离我越远,就越安全。”
她曾脱口而出的话,只有当他原封不动还给她时,她才体会到是何种滋味。
她曾说她生命中的风雨都是他带来的,他没办法为她挡风遮雨。
所以他才会义无反顾地向袭击她的风暴进军吗?
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女士?”女警拍拍她。
盛南伊瘫坐在床上,眼圈一寸一寸发红,哽咽道:“我……我是想问你们有没有见过这样一个男人,他现在……现在怎么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