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屹自嘲地扯唇,“就因为我不会轻易表露情绪,你就认为我从来不会难过么?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也身不由己,我从小的生存环境注定了我和你会不同……”
话音未落,她生硬地打断:“所以,我们就这么分立于两个世界,不好吗?”
傅承屹定定地看着她,“不好,我烦了,我累了,不想再压抑了。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我明确告诉你,你可以拒绝,但我不会放弃。你拒绝我一百次,我还会第一百零一次去敲开你的门。很晚了,你该休息了。”
他俯身而下。
独属于他的清冷雪松香气瞬间扑鼻,她心下一惊,闭起眼睛。
吻并没有落下来。
傅承屹只是亲了亲熟睡的Claire,轻声说了句:“晚安。”
他离开后,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既然已经做好抉择,为什么还会因为他一两句话而扰乱心思呢?
算了,反正马上要回国了,从此分隔两地,也不会再有多少接触。
——
Claire离开福利院半个多月后,三人终于踏上归途。
小家伙第一次坐飞机,激动难抑,叽叽喳喳,好不容易才睡着。
盛南伊顶着发青的黑眼圈,也想补个觉,却又睡不着。
和傅承屹摊牌后,她的睡眠质量又回到从前。
收拾行李时,她发现自己好久没吃抗焦虑的药了,拼命劝慰自己是因为认回了Claire开心的缘故。
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功劳不能只放在Claire身上。
心病还需心药医。
可是倘若那副药是已知的毒药,还要以毒攻毒么?
她不敢冒险。
门被敲响,傅承屹问她:“乐晞睡了?”
她点点头,又躺回去,傅承屹敛眉,“抱她去我那边,你也睡会儿,眼睛都红了。”
“不用。”
孩子在,勉强还能把飞走的心思拉回来。
孩子一走,思绪还不知会飘到哪里去。
傅承屹静静地站了会儿,天人交战了一会儿,没有压制住,上手捏她脑袋。
盛南伊皱眉,“别碰我。”
傅承屹嗓音温和,“我帮你按一会儿,放松了好入眠。”
她不想,他却坚持,循着脑部的穴位,轻轻按下去。
语气温和,态度略显强硬,“能不能别这么任性,我让你一个人待着就会好吗?你自我封闭,乐晞要怎么办?伊伊,就信我一次,我不会伤害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