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扬的唇和发红的眼尾弥漫着苦涩,她抽出手,“再怎么喜欢,我也不过是你深思熟虑后决定放弃的那个罢了。
一次,两次……你真的看不到我死里逃生时有多狼狈么?
你凭什么认为这些能因为你一句话因为你的示好就过得去呢?”
他提出复婚那晚,她反反复复想着,还以为说出这些话时会云淡风轻,实际却又把愈合的伤口重新撕裂了一回,依然痛彻心扉。
眼泪迅速铺满脸颊,来不及擦,在海风中纷飞。
他抬手,只采撷到冰冷的一颗。
晶莹剔透,只是一瞬,被风吹干。
眸底痛色蔓延,喉头哽咽,他却只有一句无力的“对不起”。
盛南伊右手抚上他的脸,温柔地摸了摸这张在她心里埋了快十年的脸。
每一处都长在她的心上,可每一处都是利刃都是刀锋,刺得她遍体鳞伤。
目光描绘他深邃的轮廓,盛南伊靠他极近,眼含眷恋,笑中泛凉,“傅承屹,你玩儿了一辈子鹰,就不怕最后被鹰啄瞎眼么?”
心脏失控地抽搐,傅承屹温热的手掌贴在她的手上,没有犹疑,“甘之如饴。”
“呵——”笑容扩大,泪水肆虐,她转过脸,“可我不愿意。
傅承屹,我放过你了,放过你的欺瞒和背叛,也放过你的犹豫和权衡,从此,我们两不亏欠。”
近在咫尺的人,伸手便能触及,却像在天边。
巨大的失去感宛若半空的云层,厚厚地堆积,紧紧将他围困。
傅承屹紧紧抱住她,任她怎么捶打都不放手。
盛南伊累了,“你也放过我吧。”
傅承屹却比往日更执着,“不可能。”
海水的潮气一路蔓延至眼底,视线都是湿漉漉的。
海风吹了一波又一波,海浪泛起一波又一波。
不知过了多久,盛南伊又开始反抗,比从前更坚决。
Claire揉着惺忪睡眼,从车里爬出来,就看到两人撕扯的一幕。
“爸爸妈妈,你们是在打架吗?”
傅承屹这才松开她。
盛南伊对她笑了笑,“没有,爸爸妈妈只是在说事情。”
Claire不放心地跑过来,“那你们说完了吗?”
“说完了。”
“没有。”
两道声音共同落地。
盛南伊不予理睬,径自从石头上下来,和Claire去沙滩上玩沙。
傅承屹头一次没有加入,坐在岩石上没有焦点地望着远处。
天气有转晴的趋势,海天不再浑浊,成片乌云散去,天空澄澈纯净。
傅承屹却感觉到有一种风雨欲来前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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