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霍靖川倒也还算守规矩,叫人单收拾出一间院子给谢柏峥住。可是这院子的位置,怎么看都像是庆王府的主母院,也就是谢柏峥没看过庆王府的图纸,更是被好大的一座王府给绕晕了。
只是虽然叫谢柏峥一个人住,但是霍靖川总要多赖在人家房中,晚上非要哄人睡不说,一早还要跳窗进来,收拾出一副英俊潇洒的模样躺到床上诱惑读书人。
谢柏峥睡眼朦胧间见到他,再清醒时两个人都是衣衫混乱。谢柏峥清醒后的第一句话:“你的发带又缠在我身上了。”
霍靖川有些不舍得的,慢慢抽回来。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人都说结发夫妻。”庆王殿下再次放低声音,诱惑道:“我们每日都结,好不好?”
他说着又用自己的发带往谢柏峥缠去。
真是好磨人啊。
谢柏峥心中随叹气,但其实每一回都要纵容他。总归霍靖川也知晓分寸,尽管黏糊一些,热情过盛了一些。
“等等!”谢柏峥推开他,今日还要去松州,再不出发到的时候太阳就要落山了,所以不要亲了。
他怎么舔人!
谢柏峥表情空白一瞬,又被凑过来亲了一亲。霍靖川得寸进尺地问:“我抱你上马车好不好?”
谢柏峥:“……”
那他是要假装腿断了吗?
尽管说服霍靖川人不可能突然断腿费了一些时间,两人还是在辰时出门。这一路上走得是官道,庆王府上的良驹骏马大大地派上用场,马车走得又快又稳,才三个时辰便到了松州。
谢柏峥的拜帖,提前一个时辰便送到了康府,故而门房早有准备。算来,这应当是谢柏峥的表舅家。
可他却是头一回来。
只是很不巧,他的大表舅并不在家中,接待他这晚辈的是大表舅妈钱氏。钱氏解释道:“并非你大表舅不愿见你,实在是进来忙着清田一事,他这芝麻小官也是早出晚归的,尽去受一些闲气。”
霍靖川:“……”
还好他此行并未表明身份,否则大概听不到这样的肺腑之言。
钱氏近来不满多时,这才在小辈面前说起这些,其实只是一时心急嘴快。钱氏比谢柏峥的母亲年长许多,谢柏峥的外祖母合离归家那一年,她已经嫁进了康府。她感慨道:“一晃眼,你竟也这样大了。”
钱氏慈爱地带着谢柏峥来到宽敞的花厅,摆着一个大箱子。钱氏指着大箱子说:“这些都是你外祖母的旧物,若你大表舅在,未见得肯给你。今日只我在,你便都搬走吧,这一家子老古董也不配占着这些。”
谢柏峥神色一怔。
“姑母当初为何要归家和离我是不晓得的,我那时才刚嫁过来,正是夹着尾巴做人的时候。”钱氏爽快道:“只是你外祖母运道不好,虽然和离归家,但是亲爹亲娘都已经去了。唯有一个长兄,又大她十好几岁,两人年纪都快差辈分了。”
“长兄古板不说,我那婆婆还是个刻薄的,非说是和离归家的女子不吉利,没到半个月便把她打发走了。”
“后来还是姑母闺中的一个手帕交,听说曾在宫中做过女官的,她正巧到了年纪被放出宫来,将人接了去。”钱氏唏嘘地说:“这亲哥做得还不如一个外人。”
“你们快带着东西走,我便不与你大表舅提起这事了,省的麻烦。”钱氏道:“你是早料到要搬东西,所以还带了个帮手?这少年郎看起来是能搬得动的!”
霍靖川:“。”
他认命地搬起了箱子。
他们来得匆匆,走得时候也像是被辇着走一样。回到客栈,两人才一齐打开箱子看个究竟。一看下来,却都是些寻常旧物。
只有一件,是个未绣完的花样——
通常是百日宴时用的。
谢柏峥喟然,将旧物件一一收拾齐整,重新放了回去。待将来,是该归还于她母亲的。
“这一趟,也不算白来。”霍靖川间谢柏峥表情不好,出言宽慰道:“至少知晓了外祖母在兄嫂家过得不好,又被人所救。”
“那人还曾在宫中做女官。”谢柏峥不太乐观地说:“可算算时间那应当是隆安年间的事了,如今还能查到吗?”
“你我去查定是颇费周折的。”霍靖川道:“可若有我母后相助,却不是什么难事。明日回京,我便去找母后。”
“只是……”霍靖川非常期待地问:“你要怎么谢我?”
“方才听人说松州的桂花糕做得极好,小王爷与我一同去尝尝?”谢柏峥道:“你出门不要叫人付银子,我来请你。”
霍靖川颇感新鲜,矜持地点了点头。